陆堰换好衣裳,拄着拐杖坐了下来。 沈梨面色自然,似乎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 “会杀鸭子吗?”沈梨将鸭子递给陆堰。 陆堰点了点头,垂眸不敢看沈梨。 沈梨撇了撇嘴,矫情,刚说他变身腹黑大尾巴色狼,如今又回到纯情小奶狗。 算了,不在他跟前待着了,省的他尴尬脸红。 沈梨将鱼丢给老爹,让他开膛破肚。 她带着王氏小瓜清洗松茸和木耳。 新扒出来的菌子泥土厚重,需用指甲盖轻轻抠掉,再涮洗几遍。 小瓜玩的不亦乐乎,他觉得抠土很好玩。 “姐姐,吃鸭子,鱼,菇菇…” 沈梨放下手中的松茸,认真的教小瓜说:“你说,姐姐,我要吃鸭子,鱼还有菌菇。” 小瓜认真思考了一会,歪着脑袋一字一句道:“你说,姐姐,我要吃,鸭子鱼,有菇菇。” “真棒!”沈梨朝他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小瓜说的清楚句子还长,姐姐要奖励你什么呢?” “好吃的!”小瓜挺直了小腰板,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它饿了。” 呦,关于吃的,他说的倒挺清楚。 沈梨决定,以后在语言上多以吃食来磨练小瓜,刺激他语言的中枢神经。 她很想知道,变成小话唠的弟弟是何模样? 野外没有砧板,杀好的鸭子继续用泥土糊了,做成叫花鸭。 肥美的鱼用棍子直接捅穿,放在火架上烤。 上次做的全麦馒头还有不少,直接热了热,再熬一罐松茸木耳鸭子汤。 叫花鸭做好后,直接撕了些肉丝丢进汤中,放了些粗盐。 虽没有多余的调料,但汤中松茸散发着独特的香气,吸引的全家口水连连。 一人一碗汤,率先开胃。 松茸木耳鸭子汤口感鲜美,鸭子肉质不柴反而细嫩。 黑黢黢的木耳又嫩又脆,为汤增添了一份爽脆的口感。 一口咬下去,松茸的鲜美和木耳的爽脆在口中交织,鸭肉的醇厚味道令人陶醉。 沈大感叹:“这哪是逃荒啊?简直是神仙游历人间。” 众人都被美味吸引,并未听到沈大的这句感叹,否则,王氏又要让他呸呸呸了。 毕竟,沈大的乌鸦嘴很灵验。 每次感慨完,总会有灾祸发生。 雨停了下来,天空飘着几朵云,经过一场洗礼,大地变得清新而宁静。 沈梨喂饱了瘦马,抬头看向天空,“不会再下雨了吧?” 说完,她目光落在陆堰身上。 男人头发束了起来,一身短打衬的整个人清爽利索。 陆堰拄着拐杖靠近,与沈梨并肩站立,远远望去,像一幅郎才女貌的画卷。 “可以继续赶路。”陆堰侧头看向沈梨,目光温柔如水:“你吃饱了吗?” 见她晚饭吃的不多,陆堰有些担忧,她是不是淋雨了,身体不大舒服? 沈梨摸摸自己的肚子,没忍住打个饱嗝,“饱了!” 她早在空间饱餐一顿,回来后,只吃了叫花鸭,松茸汤。 按她以往的饭量来讲,突然吃这么少,陆堰还以为她病了。 探手摸摸女人的额头,正常体温,并没有发烧。 沈梨抬眸,眉眼含笑的看着陆堰,“担心我呀。” 陆堰点了点头:“嗯。” “我会点医术,身体状况如何比你还清楚,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沈梨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甜蜜蜜的。 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跑到庙中,找了两块木板当床,铺上一层被褥,还贴心的放了双人枕头。 对于沈梨总是出其不意找到生活用品,大家已见怪不怪,一致认为是金鱼大仙给的。 他们全家得神灵庇佑,逃荒路上不曾吃苦。 下了几场雨,闷热的气温总算降了些。 沈大带着小瓜睡在西北角落,陆堰和沈梨的铺盖在东北角落,本来中间的位置留给王氏。 但她想到踩到了几根白骨,吓得肝胆俱裂,夜不能寐。 好在小瓜很给力,举着臂膀让姨姨陪他睡。 王氏只好卷着铺盖来到西北角,有些不好意思道:“亲家公,你往里挪挪,小瓜让我陪他睡。” 沈大蹙了蹙眉,身子一动不动,“亲家母,这于礼不合。” 先前打地铺时,顾不得纲常礼法,大家挤在一个小帐篷里。 可破庙有的是地方睡,很快他们就要进入南河。 沈大觉得,他要遵守礼法,不能罔顾伦理纲常,败坏了亲家母的名声。 王氏叹了口气:“他们小两口蜜里调油似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些,我怕睡在中间,影响他们……” 话未说完,沈大侧身挪的飞快,“可不能影响小两口发挥,亲家母,你在这将就睡吧,对不住了。” 为了女儿女婿的幸福,什么伦理纲常,滚一边去。 王氏铺上铺盖躺了上去,望着屋顶感慨连连: “只要梨儿和阿堰感情好,再生个一儿半女,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沈大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他不由得想起沈梨娘,那个长相明艳的女人。 自从娶了她,他开了挂的人生一路下滑,头顶上的绿帽子一层一层,摞的比山还高。 亲家母和亲家公私奔,这话传出去,成为满村的笑柄。 还好他们离开了这个村子,前往南河。 这地方没人认识他,没人嘲笑他,他的眼睛也不瞎了,终于可以开始美好的幸福生活。 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女儿女婿幸福美满,万万不要被那对贱人影响。 小瓜睡在中间,沈大和王氏平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王氏和沈大是同样的思想,都希望以后的生活不要被那对贱人影响,希望儿女幸福美满,子孙绕膝。 “万一他们回来,找到我们没咋办?”王氏突然转头问道。 “不可能。”沈大开口打断,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你家陆老二心狠手辣,灾荒之年,只怕沈梨娘下场凄惨。” 王氏叹了口气:“我怕那个渣男找过来。” 他们已经在旋涡中挣扎走出,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她害怕渣渣突然出现,打破幸福美好的宁静。 沈大身为男子,可以以淫荡私通之罪休弃沈梨娘。 可她一介妇人,该当如何? “放心吧,南河那么大,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不可能找到。”沈大打着包票说道。 王氏听着,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亲家公的嘴就是开过光的乌鸦嘴,他说不会,基本下一秒就会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