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丢了,沈梨从空间找出两根拐杖,让陆堰拄着。 赶路的时候,老爹将他背到板车上,赶马的人变成了陆堰。 余下三人,轮流坐在板车上歇息。 大约走了20里路,沈梨饿了,蔫了吧唧的捂着肚子走不动路。 陆堰看了看天,眉心微蹙:“感觉要变天了。” 蜻蜓飞的很矮,周围气压低的让人透不过气,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厚,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方,给人一种即将有一场暴雨来临的预兆。 沈大热的汗流浃背,不停的擦拭着:“再坚持坚持,找个山洞躲一躲。” 狂风暴雨来临,油布搭成的帐篷无法抵挡,锅碗瓢盆已经损失,轮椅也在奔跑中丢掉,他不想人再出事。 沈梨掏出地图,指了指上面的图标:“前方五里有庙,不如去那躲一躲?” 下雨往山上躲,最容易发生危险。 不仅会遭雷劈,还会遭遇山体滑坡泥石流。 “听小梨的。”沈大虽然读过书,但大多纸上谈兵,论起野外露宿经验,显然没有沈梨懂的多。 沈梨从空间掏出几个鸡蛋,每人一个分了垫垫肚子。 还有家里的大功臣瘦马,饲料和水不能少。 一家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赶到了破庙。 运气还真好,前脚刚到破庙,后脚暴雨倾泻而下。 沈大龇牙咧嘴调侃:“还好我没乱说话。” 前段时间乌鸦嘴,几乎话音刚落,灾难尾随而至。 沈梨踏进破庙,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漆黑不见五指,沈梨小心翼翼地拿出打火机,明亮的火花噌的一下燃起,照亮四周。 废品收购站收了不少破旧蜡烛,如今,总算物尽其用。 沈梨拿出四五根使用半截的蜡烛,让老爹和婆婆帮忙找空地粘上。 沈大将蜡烛油滴在香案,趁蜡油未凝固之际,赶紧粘上去。 四周更加明亮,沈梨这才开始打量破庙景象。 破庙常年荒废,墙壁斑驳,庙内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一座积满灰尘的神像威严摆放中央,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 王氏赶紧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拜了拜。 “啪嗒!”一声脆响,在寂静肃穆的破庙里无限放大,营造出一种恐怖阴森氛围。 王氏不知踩到了什么,下意识低头。 “”啊!!”王氏惊恐尖叫,抱起小瓜捂住他的眼睛,蹿到了沈梨背后。 她怕吓到孩子,只能惊恐的抬下巴示意,上下牙齿哒哒哒发颤。 沈梨望去,只见四五个骷髅架子陈列在地上,旁边还有豁了口的破碗。 死人骨架? 一路走来,见的最多的便是皑皑白骨。 可以想象,50年前的大饥荒饿殍满地、白骨盈野、人人蚕食,是如何的触目惊心。 陆堰撑着拐杖靠近,眯着眼观察须臾,道:“骨架有些年头了,应当是50年前饿死的灾民。” 沈大壮着胆子将白骨收拾了,冒着大雨将白骨掩埋。 回来时,全身已经湿透。 沈梨赶紧掏出新买的衣裳,让老爹换上,另一边,陆堰已经架起火堆。 “爹,衣裳拿来,我帮你烤干。” 沈大拿着帕子擦拭头发,眼镜也被雨水打湿,模糊不清。 他擦干净重新戴上,世界又恢复了明亮。 “距离南河县还有200多公里,若不下雨,十天左右便能赶到,如果暴雨一直下,只怕要延误时间。” 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刚开始,悠哉悠哉,吃的肚子溜圆,不知道的,还以为游山玩水呢。 可越接近南河县,灾难接踵而至,至今想想,仍有些胆战心惊。 “只剩十天而已,耽误便耽误吧。”沈梨觉得,已经快接近目的地,倾盆大雨挡住去路,正好在破庙歇歇脚。 如今大暴雨自天空倒下,说明南河绝不会干旱。 陆堰目光飘向窗外,只见骤雨拍打着地面,雨水四溅,迷潆一片。 如今正值八月中旬,酷热难当,怕是梅雨来到了南河。 他眉头紧锁,眼神流露出担忧:“怕只怕,躲过干旱,洪涝将至。” “都怪我这张乌鸦嘴,我若不得瑟,哪会遇到这么多困难?”沈大使劲抽打自己的嘴巴,懊恼连连。 本以为此次逃荒没有困难,谁知跟西游记西天取经似的。 难不成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沈梨赶紧按住老爹的手,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老爹,咱和其他灾民比,已经算幸运的了。” 也不知鼠群和地震传到了哪里? 若那些灾民跑到沪城,或许能躲过一劫,若东瀛人打过来,灾民们不得不往回跑,显而易见的,他们也躲不过鼠群和地震。 沈大歪着头想想:“也是。” 他们有金鱼大仙保佑,吃喝不愁,每次灾难来临总能化险为夷。 王氏的任务主要是看孩子做饭。 眼下,家人肚子饿的咕咕响,锅碗瓢盆又震碎了,只能拿出做好的糗和大饼。 家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一边吃糗,吃到伸长脖子瞪眼时,再拿水送一送。 沈梨见大家吃的困难,借口方便的功夫,举着雨伞走到破庙外。 顺势钻进空间,找了几个土陶罐子,一些碗筷。 虽然都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但在这个年代,沈梨也不矫情,什么旧的新的,有的用就不错了。 大缸也碎了,好在板车上的粮食还在,还有小石磨。 暴雨下个不停,听陆堰说,十天半个月不会停。 既然找到了破庙,就先在这安顿下来,等天放晴后再赶路。 “我在破庙周围找了些罐子和一些碗筷,咱别嫌弃人家用过的。”沈梨将罐子放下,王氏殷勤的帮忙收雨伞,担忧道:“小梨,你身上都淋湿了,快脱下衣裳,娘帮你烤干。” “好!”沈梨拿出干净衣物,在暗处换了。 将旧衣物直接扔进空间的洗衣机,洗净烘干。 王氏没看到湿衣裳,愣怔住了,刚想问,沈梨道:“咱中午先凑合着吃了,晚上将麦子磨碎,做些馒头。” “嗯好。”王氏没有多问,勤快的搬起小石磨,磨起了面粉。 未曾去除麦麸的面粉,类似于现代的全麦面粉。 虽然吃着刮喉咙,但无糖健康,逃荒之际能有粮食吃,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 末时,雨势渐停,天仍旧阴阴沉沉,乌云压顶。 地面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整个脚就像被吸进去一样,很容易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