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脸皮厚,针都扎不透,只要脸皮厚,保管吃个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以她混迹多年德才兼备难缠小市民的功力,保准缠的县衙里人乖乖奉上。 只不过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冒失前往。 还有家中老弱病残离不得人,万一她离开了,再被孙家之流欺负咋办? 沈梨又煮了十个鸡蛋,将鸡蛋剥去蛋白,递给陆堰:“吃了吧,别浪费!” 陆堰抿了抿唇,将鸡蛋白推给沈梨,“我不饿,你吃吧!” 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刷新他的认知,竟然好心将蛋白留给他吃。 还有,她为何将蛋白蛋黄分离? “来,侧过身去,掀开裤子!”沈梨将蛋白搁置一旁,上手就掀陆堰的被子。 还没碰到被子,手腕猛然被一只大手大力扼住。 “你做什么?”陆堰脸色涨的通红,语气不善。 这女人,如此露骨之语张口便来,她怎么面无表情说出掀裤子这种话。 联想到上次裤子被褪,此次又遭扒光衣裳赤身裸体,必定是她所为。 陆堰脸颊烧的比开水还烫,他死死按住被子,眼底翻涌着煞气:“以后不许脱我裤子,更不许将我扒光。” “不脱裤子怎么治疗褥疮,你想捂得全身溃烂,肮脏发臭?”沈梨无视他的气急败坏,催促道:“快点,我看看褥疮结痂了没。” 陆堰将屁股捂得紧紧的,“结痂了,无需再看。” 他做不到明晃晃的,将自己溃烂的褥疮展现在女人面前,显得他很丑恶。 他仅剩的、可怜的、唯一的一点尊严不想被扒下。 蛋黄油的效果这么明显的吗?沈梨若有所思:“行吧,瞧你生龙活虎也不像有事的,待会我熬了蛋黄油,你自己涂抹。” 蛋黄油?陆堰愕住,原来她剥那么多鸡蛋,竟然是为了帮他治疗褥疮! 看着她的背影,陆堰长睫不自在的眨了眨。 如今的沈梨,好像没那么糟糕。 或许,流言都是捕风捉影,丈母娘是丈母娘,她是她,两人不能混为一谈。 只是,想到孙强说的那句下流话,陆堰眸底猩红,翻涌无尽的暗沉。 孙强!该死!! 沈梨熬好了蛋黄油,让沈瓜端给陆堰,“他要是够不着,你可以帮忙。” 沈瓜眨眨眼,姐姐的意思是,让他摸姐夫的屁股吗? 可爹说过,屁股是隐私部位,别人不能碰,碰了就是变态。 “快去吧,姐姐做饭给你吃。” 听到吃的,沈瓜溜得飞快,他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吃饭饭。 中午,阳光如火,炙烤着大地。 热气从地面升腾起来,喉咙干得令人难以发声,极目远眺,入眼尽是一片枯黄,连一片绿色的树叶都难以寻觅。 长久下去,逃荒迫在眉睫。 沈大摸摸索索修补猪圈,这是他和瓜儿的住所,被孙家那帮畜生打砸了,若修不好,晚上只能天为被,地为床。 “爹,你别收拾了,放那吧,待会我来搞。” 她空间有许多废纸壳,废铁皮,等会拿出来搭个简易版的小屋子。 她也不打算修房子,天气干的嗓子喷火,未来几个月也不会下雨。 还要去县城打听打听,东夷打过来了没? 要真打仗,天灾人祸的,她得抓紧带着家人躲一躲。 沈梨将抓来的那只鸡拔毛放血,老母鸡又肥又大,炖了满满一大锅汤。 掀开锅盖,锅中的汤,烟气袅袅,香气扑鼻。 沈瓜幽灵似的冒出来,眼巴巴瞅着锅中的汤,哈喇子啪嗒直掉。 ”阿啊!沈瓜挥舞着小手,又指了指陆堰屋子,拍拍自个的胸脯,意思是,他已经完成任务。 “呦,你和他的关系倒好。”沈梨调侃了句,拿出几个大土陶碗,摆在锅灶旁。 沈瓜挠了挠头,继续将目光放在鸡汤上。 清澈的汤底上层漂了一层黄灿灿的油花,视线透过袅袅烟气,可以看到一块块鸡肉在汤底舒展开来,仿佛在跳舞。 鸡汤只放了生姜和盐,味道却出奇鲜美。 “给你个大鸡腿!”沈梨先捞了块大鸡腿,放在沈瓜的小碗中。 沈瓜舔了舔嘴唇,小手背在身后,伸长脖子踮着脚尖继续往锅里瞅。 他想啃鸡屁股。 奶奶说,鸡屁股是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叫后福,吃了鸡屁股的人,以后有大本事。 而二叔家的沈果,每次都啃大鸡腿,一啃啃俩。 奶奶说,大鸡腿不好吃,又瘦又柴还塞牙。 “快吃吧!小心烫!”土陶碗的底子厚,不烫手,沈梨直接端了放在矮桌上,让沈瓜蹲下吃。 沈瓜瞥了两眼,碗里没有鸡屁股,差评! 但他不敢说,有鸡肉吃就不错了,他可不敢提要求。 他闷闷的坐下来,耷拉着脑袋啃了口大鸡腿。 嗯? 沈瓜蜡黄的眼珠子蓦地发亮,大鸡腿真好吃,又嫩又香,比鸡屁股好吃一千倍一万倍。 奶奶骗人,不仅骂他小畜牲,还骗他鸡腿不好吃。 还是姐姐好,虽然之前打他又骂他,但姐姐是真的疼他呀。 若不是姐姐,他还不知道鸡腿比鸡屁股好吃呢。 沈瓜嗦了一口汤,哎呀我的娘耶,大牙香掉了。 鸡腿啃了一半,沈瓜举起小碗:“阿阿……吃!” “剩下的一半给我吃?”沈梨指了指自己。 沈瓜点头。 沈梨摸摸他的小脑袋:“谢谢小瓜,那姐就不客气啦。” 她拿起剩下的半块鸡腿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夸:“小瓜真懂事,知道疼姐姐啦。” 沈瓜被夸,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喊爹和…陆…我娘喝鸡汤。”沈梨本想说喊爹和娘来吃饭,突然想到,婆婆她能喊娘,但弟弟不行。 弟弟应该称呼什么?婶子,大娘? 这一顿饭,陆家吃的满嘴流油,就连陆堰,也没多嘴问鸡哪来的,哗啦啦炫了两碗汤,两个鸡爪,一个鸡脖,还有一块鸡胸肉。 剩下的,他省给两个老人和沈梨吃。 夕阳西下,蔚蓝的天空被点缀的富丽堂皇。 白日的干燥褪去,微风拂过,丝丝凉意,整个小院染上一抹柔和。 吃饱喝足,沈梨心情好的不得了,用废纸壳和废铁皮在猪圈旁搭建了个小棚,给爹和弟弟换了新被单。 “沈梨!贱皮子,快出来!”从门口窜出来一个高壮小孩,脸上挂着恶狠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