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淑妃无声无响的站在这儿好片刻,正好把方才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 近来,永嘉帝让秦柳瑟住进了自己的承乾宫,那日辛淑妃听闻这个消息,气得饭都快吃不下了。 以前在西北,九王爷也有自己的屋子,却不让人在那过夜,说是会打扰到他,他也不喜欢有人一直在自己跟前晃悠。 却没想到,现如今居然让秦柳瑟这个贱人住进去了,她到底凭什么! 辛淑妃现如今想起,都将拳头捏得发白。 而且上回,秦柳瑟害她在后宫丢尽脸面,现下辛淑妃自然不想在秦柳瑟面前露脸,还得给她请安,想想就郁闷。 是以,便掉了头,跟着柳才人一道走了。 —— 秦柳瑟独自在这亭阁上品着永嘉帝的茶,说不得茶香绕心,余韵悠长。 永嘉帝的舌头,确实刁钻,也不知道哪棵在天涯海角的茶,如此倒霉,都得被他霍霍了。 不过,如此独特的味道,也只有在永嘉帝身边,才能尝得到。 永嘉帝的舌头确实刁钻,而他对女人的品味,也跟他的舌头一样。 白日里,秦柳瑟挤着早晨的时间给两个孩子,午后,便去了长辈那走一趟,又与萧德妃处理了些后宫琐事。 而夜里漫长的时光,便都陪着永嘉帝在烛火中度过。 被烛光投在墙上的影子颤巍巍,烛光里的人儿,亦是颤巍巍。 秦柳瑟恍恍惚惚的,不知何时才能睡去,次日早晨,自然又起的比平日里晚了些。 如此,能留给两个孩子的时间,便变少了。 这段时日,陪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导致秦柳瑟都有些心生愧疚。 起来后,赶紧的便穿上衣裳,回了昭阳宫。 而因为心里惭愧,回到昭阳宫里,秦柳瑟早膳都来不及吃,便是去看小皇子的小公主在做什么。 现如今大了些,摇床已经不够睡,小皇子和小公主跟着乳娘一块睡在床榻上。 床榻三面围起来,另外一面,则特意做了一个护栏,睡觉的时候便把护栏把上去,白日里便取下来。 小皇子和小公主刚吃了奶,坐在床上,兄妹俩咕咕叽叽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着许多大人听不懂的话,但兄妹俩却好似能交流一般。看着对方,叽里咕噜说的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说的有模有样的,还带着表情。 看到秦柳瑟过来了,立刻不“聊天”了,眼睛都亮了,蹬着腿,伸着手,喊着,“娘~” “娘~亲!” 小公主喊的用力,喊到一个“亲”字的时候,还重重的往下压,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逗的秦柳瑟都跟着笑了。 不过是一晚上没人待在一起,秦柳瑟的却好像多久没见到两个孩子的一样。 爱宠的将小公主抱起来,在手里掂量着。 小公主望着秦柳瑟,笑得眉眼弯弯的。 小皇子爬过来,抓着秦柳瑟的手臂站起来,而后整个人抱着秦柳瑟的脖子,一个劲的想往她身上蹭。 秦柳瑟便前面抱着一个,一只手往后面,护着小皇子的屁股,生怕他掉下去。 一时间,乳母那边备好了,便过来想抱小公主和小皇子去吃些膳食。 小王子和小公主都已经过了一周岁,只吃奶是吃不饱的,还要吃些别的东西。 俩人虽起来时已经吃过奶,但并没有吃饱,听到乳母说可以吃饭了,都十分配合的,从秦柳瑟身上下来,被祖母抱着去了外头喂饭。 一时间,孩子都出去了,屋内也安静了下来。 秦柳瑟坐在孩子的床榻边上,看到床上被他俩玩得乱糟糟的,便将东西放好,又顺手的,替他们捋直了玩得有些皱的床褥。 “嘶——” 忽然间,秦柳瑟只觉得手上酸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一般。 拿起来一看,便发现指尖有一道划痕,刮破了皮,微微有些冒着血渍出来。 应当是捋直的时候,手上用劲太快,滑到什么东西了。 秦柳瑟皱着眉头,用手帕擦了擦指尖上的血珠子,一时又纳闷,这床上,能有什么把手划破的东西。 脑门直跳,只觉得不太对劲,便又细细的用手,在床褥上压了又压。 顺着刚刚的动作,找了片刻,直到看到一个藏在床褥下的针头时,秦柳瑟木愣愣地盯着那泛着银光的针头,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秦柳瑟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冷静了片刻,这才秉着呼吸,将藏在床褥下的银针取出来。 霎时间,秦柳瑟的脑子里好像有狂风卷过,变得七零八碎一般,一片空白又一阵黑暗。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心惊胆颤的,从头压到尾。 没想到,又在那床褥底下,取出了两个银针。 秦柳瑟局促的呼吸着,甚至都不敢去设想,不敢去设想那种会让她寒彻骨的结果,那就是这银针,如果悄声无息的进入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体内…… 无人察觉他俩为何痛苦,小孩子又不会说,到时候,俩孩子怎么没的,她这个做娘亲的,可能到死都不知情。 想着如此恐怖,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事情,不过一瞬间,秦柳瑟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明月姑姑绕过屏风走进来,准备喊秦柳瑟去用早膳,却没想到进来时,居然瞧见了自家主子这副独坐在床榻边上流泪的模样。 秦柳瑟可从未在她们下人面前掉过泪。 明月姑姑登时吓坏了,赶紧跑过来,“娘娘!娘娘!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