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这才刚起床,却觉得自己已经要炸了。 可她知道,自己每说一句,永嘉帝总是能找到更让人羞耻的话来回复她,是以秦柳瑟也准备换一个路线。 她想了想说,“皇上,便是那些舞娘,都是有穿衣裳的,哪有道理臣妾却如此无礼,若是哪一日,皇上看腻了臣妾怎么办?” 没想到秦柳瑟说了这话,永嘉帝却好似认真地在思索一般。 他想了片刻,道,“不会。朕从来未对你腻味过。” 永嘉帝这话可不是哄着秦柳瑟的,刚刚他确实在想这个问题。 秦柳瑟这话问得突然,倒是也叫他难得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与秦柳瑟相处这么久,有过与他腻味的时候吗? 他刚才想了片刻,却从未找到这样的瞬间。 一时之间想到别的妃嫔,却从未有一个像秦柳瑟这般叫他欲罢不能的。 寻常那些妃嫔,对他来说不过是公事公办。 便若是她们在他面前在做作,永嘉帝心里还会觉得她们不听话,若是闹起事来,永嘉帝就会更加觉得烦躁了。 而秦柳瑟有时候在他面前,可以说是有些任性骄矜,还时常不守礼。 但他却只觉着秦柳瑟格外的可口诱人,性子也可爱,只想娇宠着她。 可从未有过秦柳瑟担心的腻味。 怨怪,那还真是有,那便是以前秦柳瑟侍寝的时候,总是偷懒,一夜里能承受他的次数也不够多。 但这回生了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也旷了太久,昨夜里,总算叫永嘉帝酣畅淋漓了一回,也体验到什么叫两人彻底合二为一的极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是更加尽兴的体验。 再者说了,若是寻常的妃嫔,那都是别人伺候永嘉帝的份,可到了秦柳瑟身上,永嘉帝倒是时常伺候起她来。 秦柳瑟原本是想跟他讲道理的,可是永嘉帝这样认真的说出来,又叫她不好发挥了。 都怪永嘉帝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她彻底无言以对。 于是乎,秦柳瑟就这样被永嘉帝的话给绕了进去,就这么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吃这个早午饭。 不过永嘉帝哪里是吃饭啊,他更享受的美食,便是怀里的佳人。 是以,这顿饭吃到最后,自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从昨夜里沐浴完,从汤池里出来,秦柳瑟直到傍晚,都没离开过这间中屋。 不过是一会儿在床榻上,一会儿被永嘉帝抱到窗边。 秦柳瑟两手攀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望着山间的飞鸟,忽然间四散飞去,不由有些紧张,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动静惊到他们了。 一整天,她就仿佛是永嘉帝身上的挂件一般,不是她自己不想下来走动,而是永嘉帝压根不让她离开自己。 从汤池里,到左屋的蒲垫子上,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一日里,秦柳瑟简直看到了永嘉帝的几个面孔,不过总体来说,他都是极为护着自己,极其温柔的。 到了晚间,用晚饭时,俩人这回便在左屋的蒲垫上用。 一碗面,两个人吃,吃着吃着,只能说也是十分的狼狈。 秦柳瑟心里扑通扑通的,因着今日的气氛实在是好,这里又没有旁人,极其适合说话。 所以心里头藏了许久的事情,她一时间,便动了想在此时此刻向永嘉帝坦白的念头。 因着有求于永嘉帝,是以这顿饭吃的秦柳瑟格外的顺从。 就连老李送上来的一碗新鲜的果子,都成了两人打发时间的工具。 一个桃子两个人吃,以往秦柳瑟总是要嫌弃一下的,但今夜就这么由着永嘉帝。 一人一口,一口喂两人,搅动得口舌之间,只有甜甜的香气,和甜滋滋的津、液。 一顿晚饭用完,秦柳瑟在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跟永嘉帝说。 将脑袋贴在他肩头蹭了蹭,永嘉帝这两日,似乎那火气,一下子就能被秦柳瑟给激起来。 秦柳瑟心中也是服气了,侍寝了这么久,感觉这两日才认识到真正的永嘉帝一般,以前他还真是收敛了。 俩人一番长吻过后,秦柳瑟便抬头望着他,决定先来个先破后立。 根据这么些年的侍寝的经验,秦柳瑟也是琢磨出来了。 这种时候,永嘉帝的耳根子比较软,也比较好说话,应当是不会怪罪她太多了。 秦柳瑟的嗓音极尽温柔,贴在他胸前说,“皇上,臣妾有一件事,一直都想告诉皇上,向皇上请罪。也不知皇上若是知道了后,会不会饶臣妾一命。” 秦柳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永嘉帝的胸前打着圈圈。 不过这样不安分的手,立刻就被永嘉帝给捉住了。 需要饶她一命的事情? 这可叫永嘉帝有些好奇了。 秦柳瑟可是头一回说这样重的话。 请罪? 秦柳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说明这件事情应当是不小的。 一时间,他心里也好奇,拿着她青葱白嫩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亲,说,“你且先说来听听。” 没有得到他的“免死金牌”,秦柳瑟却是不太敢说的,只又搂着他撒娇说,“皇上得先答应臣妾,不能怪罪臣妾,不然臣妾心里不安。” 不过心里头想着,现如今她有了龙凤胎,应当也是相当于一张免死金牌了。 因着根据秦柳瑟的观察,后宫的妃嫔,只要是有孩子的,若是放了事,永嘉帝总会考虑到孩子,而对那妃嫔从轻发落。 譬如李贤妃,李贤妃之前那样搞事情,永嘉帝看在安乐公主的份上,才还让她做了一个三品的婕妤,可以自己养孩子。 永嘉帝伸出手,在她的小白兔上掐了一把,哼了一声说,“你还会不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简直是要提前求他赦免,这还不安。 他一边掂量着,一边说,“朕倒是没有摸出你的不安来。” 秦柳瑟红着一张猪肝色一样的脸,她哪里没有不安了,她心里头扑通扑通的好不好,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过永嘉帝这人总是这样,正经地耍流氓,她也没办法。 机会难得,便借着这个机会,一边瞅着永嘉帝的脸色,一边跟他坦白。 “皇上可是知道,臣妾虽是秦家女,但并没有在京城长大,而是在老家长大的。” 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情,其实秦柳瑟是可以不说的。 当秦伯远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好处,那便是名正言顺的贵女,可以借着秦伯远家里的势头在宫里立足,传出去也好听。 可是秦柳瑟又跟秦怀瑾实在是不对付。 早晚一日,得兵戎相见,反目成仇。 与其到时候让永嘉的以为他们是两姐妹,争宠不合。秦柳瑟想来想去,还倒不如告诉永嘉帝真相。 反正自己与秦家人也合不来,与其两边不得罪,倒不如在永嘉帝身上压一压宝。 毕竟那边是假父亲,这边可是真郎君。 而且现如今,她被永嘉帝捧为皇贵妃,再往上一走,便是皇后了。 若是到时候再告知永嘉帝,便与现在的境况不一样。 说到底,这都是欺君之罪,说出来这个真相有多冒险,永嘉帝心里头知道后,不会不清楚的。 若是能换来永嘉帝的信任,对她只能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说破这件事情,也不是想让永嘉帝除掉秦伯远。 她可以继续在名义上当秦伯远的女儿,不叫永嘉帝难做,但是若是永嘉帝有心,她这样将真相告知他,说不定能在永嘉帝心里头留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好印象。 听了秦柳瑟这话,永嘉地点点头,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 当初她进王府,他正在西北建功立业。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秀女送进府里,每一个的来历家世,都是写成折子送到他手里的。 所以当年的九王爷,十分清楚自己后宅有什么人。 当得知秦伯远那个老东西,将自己的庶女送进宫选秀,却辗转送到了自己府里,九王爷心中有些嘲讽。 这个老东西,摆明了是想将这庶女送给他父皇。 可倒好,因着当年的东太后掌权容不得人,各方势力的权衡,倒是辗转被划分到了他后宅里。 许多权贵人家,都会将家中的嫡女培养成宗妇用作联姻,而庶女,则送给更加有权有势的人家做妾室,是以,九王爷倒也不惊讶。 秦柳瑟心中打着鼓,瞅着永嘉帝的脸色还算好,便一鼓作气,将在心中藏了许久的话都说出来。 “皇上,其实……其实……臣妾并非那,其实臣妾并非京城秦家的庶女。秦少卿,并非臣妾的父亲,秦御女,也并非臣妾的嫡姐。” “臣妾秦氏,家在扬州。家中父亲是从商之人,是秦少卿老家的旁系兄弟。臣妾的母亲,则是农家富农出身,臣妾是家中长女,父亲屋里有五个姨娘,还有一个弟弟,六个妹妹。” 秦柳瑟看着永嘉帝的脸色,又看他没有要打断自己的意思,便吸了一口气,又将话说了下去。 “臣妾从小到大都在老家长大,也是因着进宫选秀,才过继到秦少卿家中为庶女。” “臣妾也不知当初父亲与秦少卿做了什么交易,许是姑娘太多,秦少卿选中了臣妾,父亲便将我推了出来。” “臣妾一直想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向皇上坦白,可又怕臣妾怪罪的皇上。所以忐忑至今,今日才敢与皇上说这件事,请皇上恕罪。” 秦柳瑟咬着牙说完这话,望着永嘉帝逐渐变暗的眼神,心中逐渐没底。 心道欺君之罪,永嘉帝果然不会若无其事地原谅她。 可身上光溜溜的,又不好下来跪在永嘉帝跟前,只能这样僵硬的在他怀里,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望着他。 咬着嘴唇,希望他能对自己从轻发落,因着她看着永嘉帝的神情,是越来越冷了。 任是谁,都不会喜欢被欺骗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