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秦柳瑟整个人早已化成一滩烂泥,睡眼微扬,粉腮泛粉,永嘉帝叫了水,这回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亲自抱了她过去浴间。 而是直接丢开了她,叫秦柳瑟懒散地侧躺在床榻里,自己起身,披了件里袍,然后头也不回地自己去了浴间沐浴。 秦柳瑟原本就惺忪的睡眼,但感受到永嘉帝不同寻常的反应,这时却不像往常一样能心安理得地合上赖床。 想睡,却有心事地睡不着。 秦柳瑟幽怨着眼神爬坐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狗皇帝了。 把她弄得这样筋疲力竭,却还撂开不管了,真是无情。 秦柳瑟心里别扭着,半撑着身子,坐在床榻里思索了许久,想来想去也无门。 只知道永嘉帝是在恼她,心情不好,泄了火,大概是不想看见她的,不然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管了。 这么想着,秦柳瑟便决定赶紧离开,不要碍着他的眼。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拨开床帐,找自己的衣裳。 可是可恶的永嘉帝,方才兴致正高,把她的衣裳都丢得七零八落。 不好在没有撕碎,秦柳瑟赤丨着身子下床,找到自己的肚兜,先将里衣穿戴好,再从地上一件件将其他衣裳捡起来。 永嘉帝走回来时,发尖被浴间的蒸汽染的有些湿漉漉,倒不像秦柳瑟般疲倦,瞧着并无半点疲惫的样子。 他只凌乱披了件寝衣,连衣带都没有系上,露出里头精壮有力的身躯。 “臣妾告退,请皇上早些安置。”秦柳瑟衣裳也穿得差不多了,回头见永嘉帝站在她身旁,心里不由一惊,赶忙跟他告了退。 虽然已经穿好衣裳,但在榻上缠绵了这么久,一头青丝早已凌乱。 秦柳瑟脸颊上还有没消退的红晕,娇颜生媚,秋眸生春,还没来得及穿好的领口露出一片雪肤。 秦柳瑟跪完安,没等到永嘉帝的意思,便自行起来了。 永嘉帝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秦柳瑟还在拾掇衣裳,就见他忽的俯身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又丢进了床榻里。 “皇上!”秦柳瑟低呼一声,搞不懂永嘉帝今晚发的什么疯。 “着急走?”永嘉帝啧啧道,只见过不想走,只想整夜缠着他的,还没见过像她一样着急离开的。 说着,也随着秦柳瑟,跨步上了床。 秦柳瑟看了永嘉帝片刻,被他眼底的火气给吓到了。 她抓着被褥往后退到床角,吞了吞口水,娇娇弱弱地解释道,“臣妾不是急着走,臣妾以为,臣妾以为是惹了皇上不开心,以为皇上不想看见臣妾。” 永嘉帝手长腿长,身量高大,一伸手,就摩挲上了秦柳瑟的下巴,“朕若不想看见你,怎会看见你就这般……” 这般什么?秦柳瑟旋即就知道了。 秦柳瑟从来不知道,皇上的龙床,还有这么多功能,她都怕那龙床随时都要散架了。 一番融合过后,秦柳瑟觉得永嘉帝这个澡是白洗了。 刚结束,就被他拥在怀里,两人叠躺而坐,仿佛刚才的怒火都不存在一般。 这下秦柳瑟再蠢也知道永嘉帝是真的在恼她了,却也猜不准是因为什么,便就由着被他抱在怀里,犹如羊脂玉一样被他在指尖摩挲。 因为摸不准老虎须,秦柳瑟选择了闭嘴,也不敢提要告退的事情,更不敢问是为什么。 刚刚的事情,已经是很好的教训。 永嘉帝却还能跟她聊天,只是语气里也听不出有什么情感就是了。 永嘉帝指尖从一片柔软转到腰间,“你还是瘦了些,冬日里多吃些进补的。” 说的是秦柳瑟的腰,弄得他有时候都不太敢使劲。 秦柳瑟“嗯嗯”地搭话,又听他说,“不过你腰这般窈窕,怎的这里却这般丰腴?”宫里旁的嫔妃,便少有她这样,每一处都生得极好的。 要是身子好了,却脸蛋差了,要是跟她一样丰腴了,腰却也不够窈窕;要是有两处都好了,却又让永嘉帝觉得,性子没有秦柳瑟这般可人。 可这话听在秦柳瑟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并不觉得永嘉帝是在赞扬她。 他是皇上,龙心难测,尽管她重活一世,一心想争着抢着往上走,但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许多事情,做起来也是没有底的。 她是想攀附着永嘉帝,可她对于永嘉帝,又算得了什么? 就像现在这般,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就相当于一个玩物。 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办呢? 本来就累极了,混混沌沌间还要招架这个霸道至极的男人,还被永嘉帝这般说,一双秋眸里,不由就掉下了金豆子,委屈得不得了,却也没出声。 永嘉帝没等来她的答复,往常事后,他都这样搂着她,要说好一会儿话,即使困了,她都是叽叽喳喳地回答,从来没这样安静过。 永嘉帝一只大掌把她的脸掰过来一看,有些不解地样子,“你倒是还哭上了?理都给你占了?” 秦柳瑟觉得难受极了,身上酸,脑子也累,一耍脾气,就拍开了永嘉帝的手。 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欺君便欺君吧,死便死吧,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 但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她妮妮囔囔地道,“臣妾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惹皇上不开心了。” 永嘉帝自然没有被她拍开,而是反手一握,反而牢牢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她哭得可怜,好似找不到家的孩儿一样,却只落泪,也没有哭声。 永嘉帝在心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他平日里虽然喜欢她的懂事乖巧,却忘了秦柳瑟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就这个?值得哭?”永嘉帝十分的不解。 秦柳瑟不语,眨巴着扑簌簌的大眼睛,有晶莹的珠光在睫毛间闪烁,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 永嘉帝没忍住就伸手替她揩了揩眼泪,秦柳瑟偏开头不让他碰,又被他强硬地掰了回来。 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解风情,“你将来是要为朕生儿育女的人,有的人像你这个年纪,已经为人母了,你怎的这般像个孩子?” 秦柳瑟抹着眼泪,抽着鼻子没说话。 默了一会儿,永嘉帝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不仅要服从朕,还得懂得知道朕在想什么。” 秦柳瑟不解地去看他,永嘉帝是在教她要揣测龙心的意思? 可是揣度圣意,在宫里可是大过啊,再说了,皇帝的心,是那么容易猜测的吗? 虽然这段时日,她确实也一直在揣测,但揣测归揣测,却也不知对不对,该怎么做。 这样想着,秦柳瑟就直接说了出来,“可是皇上的心思,哪里是臣妾可以揣测的?” 永嘉帝用替她将眼角的眼泪抹去,这回秦柳瑟倒是不往后缩了,“这种宫规。你瞧着有几个人在守?” 永嘉帝这是在给她指路? 秦柳瑟都不知,从何时开始,永嘉帝居然对她这般看做自己人了。 他不仅希望自己乖巧地服从他,还希望自己猜测他的心意? 是在鼓励她和其他嫔妃一起争宠的意思吗? 可是永嘉帝不是最厌恶后宫争宠吗? 可惜永嘉帝说了一半,却不继续往下说了,本身这句话,就是在教她揣测龙心的意思? 秦柳瑟神色懵懂,永嘉帝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床帐里烛光有些昏黄,轮廓都带着暧昧的气息。 但秦柳瑟此时却是累极了,困极了,没有那些心思。 可看着永嘉帝宽阔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就将两条藕臂攀在他脖子上,脑袋靠着他的胸膛,“臣妾伺候皇上不到半年,不懂的还有许多,但臣妾会努力的。” 她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因为凌乱而领口露出一片雪丨峰,还带着温热的香气。 温香暖玉贴在身上,永嘉帝目光沉了沉,拿开了她的手,“你回去吧。” 秦柳瑟很明显的愣住了,以为狗皇帝怎么又生气了? 刚刚不还是在指点她怎么做人吗?这刚说完就赶她走了。 永嘉帝在她身上某处重重地咬了口,“困得都成真绵羊了,脑子也转不动了?” 永嘉帝将嘴从她身上离开,“快些走吧,不然你今夜不用睡了。” 秦柳瑟愣了愣,这才知道他让自己离开是什么意思。 秦柳瑟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神,由侍女伺候着穿戴整齐,这才回舒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