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野

第180章 无尽循环(完)

虞青枫察觉到柏寂野口吻里的急切与不解,可他依旧耐心,“阿野,人这一辈子,总有放不下、割不断的牵挂。”</p>

“那祁影呢?”柏寂野下意识脱口而出,直到话都出口一半才意识到不妥,“你对他……”</p>

他猛地刹住话音,思来想去,最后只变成一句,“你真的甘心吗?”</p>

这个问题,池秽也有过,可惜那时没有问出口。</p>

辗转千帆,终于还是被抛到虞青枫面前,逼他直视。</p>

“不重要了。”虞青枫说。</p>

柏寂野长久地盯着他,试图用目光透过身躯,把他的心剖出来仔仔细细地拿在手里看一看。</p>

看一看,这个人是否真的像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p>

终于,还是柏寂野认了输,低了头。</p>

他最后一次环顾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一切伤痛美好,都将成为过去。</p>

“保重。”</p>

最后一道叮咛响起,混在风沙之中,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p>

然后,柏寂野再也没有回头。</p>

朝着天边那道耀眼的金光走去。</p>

光的背后,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p>

他走着,无比平静地走着,再也不会抱怨黑夜漫长崎岖。</p>

尽管这样,他依旧期待黎明。</p>

恍惚之间,耳边传来曾经那些熟悉的、热闹的喧嚣。</p>

他忽而笑了。</p>

身旁飞速穿梭而过的画面像是电影切片,朦胧又迷离。在那上面,他看到了池秽,看到了谢淮安和陶花笺,看到了祁影、刘光强……以及很多很多人。</p>

甚至有些面孔,陌生到柏寂野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他。</p>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p>

他抬头,望向黑暗深处,那一刻,有光。</p>

时光被拉得很长,穿越无数杂草丛生的漫漫流年,重新回到那个冷得刺骨的严冬。</p>

无处安放的灵魂历经千难万难,终于回到了那具遍体鳞伤的躯壳。</p>

他的耳边,又一次传来小狗的哼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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