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站在这里，虞青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池秽一开始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敌意，是因为那套西装。</p>
“西装革履，道貌岸然”，他说那是他最讨厌的人。</p>
起初他并不理解，直到刚才见到女人的第一眼，他全都明白了。</p>
而那天他仰望天空，揣测着兔子的所思所想，并不是虞青枫自以为的伪装。</p>
他一时忘了池秽是个怎样的人，也忘了他那蒙上纤尘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满腔热血与无限骄傲。</p>
所以他不屑于伪装，更不屑于模仿。</p>
感同身受在那一刻得到了彻彻底底的具象化，如果虞青枫能够早点知道这些隐情，再一次看到那副画面，他想，他甚至会分不清同样被关押在笼子里的池秽和兔子，究竟哪一个更加痛苦？</p>
“对不起。”虞青枫说。</p>
闻言，池秽愣了两秒，迟疑地问，“怎么了？”</p>
果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p>
敏感心虚的人是他，施暴者也是他。</p>
虞青枫苦涩地笑了笑，“没什么。”</p>
池秽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沉默片刻，推门走进卧室。</p>
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出来，顺带关上了门。</p>
整个过程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池秽】既没有哭闹，也不曾吭声。</p>
这种性格，让虞青枫不由得联想到了小时候的祁影。</p>
明明两者不论是在性格、长相、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是天差地别。</p>
可偏偏一旦遇到事情，两者总会下意识地选择沉默，选择隐忍，最后再慢慢妥协。</p>
也许对于从小缺爱的人来说，连哭都是一种奢侈。</p>
是奢侈，亦是徒劳。</p>
因为无用，便不再尝试。</p>
“放心，不会哭。”池秽注意到他错愕的神情，会错了意。</p>
虞青枫胡乱点点头，调整好呼吸，开始说正事。</p>
“还记得《面具人》副本里，你和柏寂野一起关的那间禁闭室吗？”</p>
“当天晚上，你有没有觉得柏寂野有点反常？”</p>
池秽想了想，说出那个一早就怀疑了很久的答案，“他是不是对禁闭室有什么执念？”</p>
为什么被女鬼堵在卫生间里，心里却还想着要关禁闭？</p>
池秽知道柏寂野是个极其不正经的人，但他的不正经，从来不会用错地方。</p>
下一秒，他听到了虞青枫的回答。</p>
“对。因为禁闭室里，有他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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