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一个先例摆在那里吗？</p>
想到这个，池秽没忍住笑了出来。</p>
兜兜转转，柏寂野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教给他的那些，最终在紧急关头还是被他抛之脑后。</p>
以身犯险，这才是池秽。</p>
如果说严峥冥是因为过于强烈的恨意才成功保持了理智，那么，爱又何尝不能？</p>
他在赌，用命来赌。</p>
赌柏寂野对他的爱足够纯粹，赌自己对柏寂野的情谊同样炽热。</p>
前者他从未怀疑，始终坚信。</p>
柏寂野是天底下最好的爱人——这是池秽藏在心底，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真心话。</p>
他的爱意蔓延到四面八方，贯穿了池秽一整个贫瘠且破碎的荒野。</p>
然后，荒野不再萧条颓败，它开始出现生机，长出小草，最后变成一片欣欣向荣的广阔原野。</p>
站在这里，回想起自己如梦如幻的前半段人生，池秽没由来地觉得十分不可思议。</p>
从前的自己靠着幻想死亡而痛苦地活着，如今的自己，祈祷爱意可跨千山万水，可抵千难万难。</p>
爱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p>
二十四岁的池秽终于深信不疑。</p>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与释然，哪怕，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也许是穷途末路。</p>
池秽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径直回了宿舍。</p>
推门而入的瞬间，他恰好和抬眼往门口方向看过来的柏寂野对上视线。</p>
那一刻，他心脏跳得飞快。</p>
柏寂野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没受伤吧？”</p>
池秽愣住了。</p>
再怎么样，他也没想过柏寂野第一个问出口的问题会是这个。</p>
“你也进入了幻境之中吗？”</p>
柏寂野点头，“我一眼就认出你了。”</p>
他笑得眉眼弯弯，宛若星辰，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孩子气又格外明显。</p>
顺着池秽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瞧见柏寂野眼底亮晶晶的微光，俨然一副骄傲求夸的幼稚模样。</p>
他越是这样，池秽越觉得愧疚。</p>
但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起码还能够暂时拖住柏寂野，让他不要和自己一起冒险。</p>
似乎是留意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柏寂野故意撇了撇嘴，道，“你都还没问我是怎么认出你的！”</p>
“再给你一次机会，快问我……”</p>
“柏寂野。”池秽漠然抬眸，语气比初见那天还要冷淡，“我要走了。”</p>
“在幻境之中，我完成了系统的副线任务，获得了提前离开的资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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