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由黄秋俪扶着,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下人,慌慌张张奔到万石院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院里极其安静,下人们聚在一起,缩着肩膀躲在墙角角落处。 亭子下面站着三个姿态怪异的三个男人。 云月悠闲的坐在亭子里面。 而她的儿子,蜷缩着躺在地上,脸上神情极其狰狞。 离得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在颤抖。 “儿啊!” 看着邱嘉宏身上的血迹,以及灰白的脸色,邱夫人一声凄厉的惨叫脱口而出。 推开搀扶自己的黄秋俪,邱夫人一个猛冲扑到邱嘉宏身边。 “宏儿啊,你怎么样了啊,别吓娘啊!” 邱嘉宏忍痛忍到快要昏过去了,邱夫人终于来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放声痛叫出声。 “娘,娘!我好痛!快给我请大夫啊!” 邱夫人连连出声:“好好好,娘这就去请,宏儿你忍忍!” 邱嘉宏:“我忍不了了,太痛了!你快点!” 邱夫人见状立刻转头,对着跟来的一群丫鬟婆子们怒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一群没眼力见的贱奴,小心我处置了你们!” 此话一出,十几个丫鬟婆子俱是慌里慌张地往院门外面涌去,就怕自己是最后一个跑出去的。 然而下一刻,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慢着!” 这声音一响起,邱嘉宏正痛呼的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邱夫人的到来让他找到了主心骨,一时忘了云月这个女人不久前做的狠事了。 可她一出声,那一地的碎石就映入他的脑海。 邱嘉宏扬声惊恐地喊道:“慢着,都慢着!” 他这话一出,正往外面涌的丫鬟婆子猛的站住脚步。 迷茫的回头看着他。 邱夫人也迷茫。 明明儿子刚刚一副痛的不行的模样,现在却阻止他去请大夫。 但这个时候她顾不了那么多。 对着一众丫鬟婆子狠厉道:“贱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丫鬟婆子们回神,急急跑往门口跑。 然而下一刻,只见云月手轻轻一挥,院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 这一轻飘飘的动作,邱夫人、黄秋俪和跟着她们来的丫鬟婆子们没有看到。 但是双眼时刻关注着她的邱嘉宏,依旧不能动的乔阳华三人,以及缩在墙角的那一群下人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那些丫鬟婆子在邱夫人的怒火下就要去拆门了,邱嘉宏再次大声道:“都不许动,不许去请大夫,更不许碰那个门!” 邱夫人这下算是回过神来了。 她看着邱嘉宏:“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怎么能不请大夫,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邱嘉宏不理会他娘,小心翼翼地看向云月。 邱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云月悠闲的坐在那,而自己儿子现在却这么凄惨,内心的怒气翻涌上来。 “你这个小贱人,还坐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宏儿伤的这么重,还不——唔,唔唔!” 未完的话被邱嘉宏不顾疼痛,用自己受伤的手捂住。 浓郁的血腥味冲鼻而来,差点没把邱夫人熏吐。 一旁的黄秋俪从刚刚进来就一直在观察情况,但是观察下来后却发现不对劲。 陈承业和张兴波,和另一位想来是乔公子的男子均是背对着他们,姿势怪异地站在一动不动。 而下人们也双眼恐惧的看着云月。 她看向朱颜,发现她垂着头,浑身甚至有些颤抖! 黄秋俪眉头蹙起,看来这院子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还跟云月有很大关系,不然这些下人不会这么惧怕她。 不过想起云月以往的性格,黄秋俪眉头又平展开来。 就算云月做了什么事让这些下人,甚至表哥都忌惮又如何。 她可不是表哥和那群下人,才不会被这一时镇住他人的糊弄小手段给吓到。 她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亭前站着的人,微微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走到他身边。 先是半转身,低垂着眼睛,朝着对方轻轻欠了欠身,然后再站直身体,转身看向云月,腰背挺直,下巴微抬,语气轻柔道:“云月小姐,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表哥的手为何会受伤。” 云月看着黄秋俪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又看了看她跟乔阳华之间的距离,双眼闪过一丝兴味,看向黄秋俪。 被她这般明亮又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黄秋俪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思似乎被看透了。 她心下微微一惊,压下惊慌,双眼更加真诚地看向云月。 云月眉头一挑,开口道:“哦,他犯贱,竟敢拿手指指着本小姐,本小姐最讨厌被人用手指指着,所以就废了他的手。” “你好大的胆子!” 云月的话音刚刚落下,邱夫人的声音就响起,带着浓浓的怒火和恨意。 本来还顾及儿子的伤势,即使快被熏吐了,邱夫人也没有使劲挣扎捂在嘴上的那只血手。 可没想到竟然听到云月如此说,怒火中烧,一下子甩掉邱嘉宏的手,对着云月破口大骂道:“云月,你这个小贱人,你敢!你竟敢!” 邱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竟是被云月这个小贱人给伤的。 来之前她还揣测过,是不是被陈承业和张兴波这两个小人挑拨,惹怒了贵人,被贵人伤的。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啊! “啪!” 空气无风自动,一道风刃狠狠打在邱夫人的嘴巴上。 她的嘴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嘴角也淌着一丝血,满口牙齿松动,连张嘴说话都张不开了。 “我看你这嘴巴也是不想要了。” 虽然没看到云月亲自动手,但是她这话一出口,就昭示了,刚刚是她出手打的邱夫人。 黄秋俪内心震惊于她的实力,她看了一眼邱夫人,眉头微蹙,脚步似是情不自禁地前走半步,然后语气依旧轻柔,只不过夹杂了些微不认同。 “云月小姐,你怎么可以如此?姨母她是长辈,表哥与你也有婚约,你怎么能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