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座的孟家子女双眼亮起了不同程度的光芒。 “没有!”小喇叭花的语调又急又气:“三姐,我都说过不下于二十次了,那一场元婴真人的大战来得突然,爹爹根本没时间跟我说继承人的事,要不是我找了个机会,靠爹爹留的真符逃遁,否则我跟许仙也活不下来!” 孟朝凤收回了意味深长的目光,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孟狻猊猛地站起身,须发狂舞,指着孟痴玟怒吼道:“说谎!你说谎!家父大人说过,他会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的!到了临终之际,怎么会不说!?” 伴随着响雷般的吼声,金丹巅峰修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震得正德殿的石柱都微微摇晃。 面对他的威势,我和孟痴玟脸色同时一白,却在此时,孟睚眦提着狗嘴狼牙剑,挡在了我们面前,隔绝了孟狻猊惊天的威煞,咧嘴道:“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跟我打一场!” “平时让着你,你还真当我好欺负?”孟狻猊缓缓起身,右手金光一闪,出现了一把金闪闪的大砍刀。 “呦!屠龙刀都拿出来了?终于不装贤德文雅的样子了?”孟睚眦冷笑道:“你要战,便战!输了别哭着回家找妈妈!” “你找死!”孟狻猊猛地劈出一刀,金色的刀气映满了整个大殿。 孟睚眦身躯一抖,其周遭气机凝缩在一起,化为道道刀气,涌向孟狻猊,同时他挥动狗嘴狼牙剑,斩出一道刚猛无双的剑气。 眼见刀光剑影就要撞在一起,正东高台上的孟囚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毫无劝架之意。 老三孟朝凤也是嘴角挂笑,意味难明。 却在此时,一声“胡闹”二字穿透了金丹修士的灵压场,传入了正德殿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此二字一出,弥漫在大殿里的金丹修士剧烈交锋的气机竟然变得如绵羊一样温顺,万般不舍地跑回了各自的“羊圈”,孟狻猊、孟睚眦等人同时鞠躬行礼,甚至有人直接跪下,众人同时口诵:“恭迎‘大尊圣德天法师’法驾!” 我在垂首行礼时眼角偷偷上瞟,便见一个方脸细眼,一字粗眉,身姿挺拔如松的中年文士,带着两名金丹境的玄服手下,从大殿正门迈步行来。 孟十三代啊……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现在可不是好时候,欧阳宴的灵宝剑还没出炉,况且“诸侯们”已经制定出了更好的计划。 孟十三代身穿烫金描边白儒袍,白儒袍上刺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听欧阳宴说,这些符文是孟德道亲自加持上去的,每个字文都蕴含一道威力强大的符道法术。 但无论是身后的金丹护卫还是这身儒袍,都不是其最难以突破的防御。 最关键的问题在孟十三代左腰间佩戴的那把长剑,此剑名为“湛卢剑”,又号称“天子之剑”,位列灵宝,金色的剑柄上有一只纯黑色的“独眼”,一闪一闪地眨动间,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此剑亦是剑中“君王”,比它差一级别的宝剑,面见它时,就算是敌对方,也会听从它的号令。 所以,一名刺客,就算拿着一把法宝级别的宝剑,如果心志不坚,也无法在湛卢剑面前出剑。 除了王道宝剑,护体法衣,金丹护卫彰显其威严之外,其香草含袖,美玉傍身,头戴圆冠帽,漆黑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随风飘动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他顺着阶梯登上正东的高台,孟囚牛慌忙让出位置,侍立在他身后。 孟十三代盘坐在代表着孟家最高权利的蒲团上,扫视着诸位嫡子,铿锵有力道:“家主遇难,乍逢大变,你们却乱成一团,刀剑相向,成何体统!?” 众嫡子齐声垂首应道:“学生知错了!” 孟十三代轻抚颌下长须,等大殿里的声音消散,才继续说道:“家主孤身前往中南,虽然有些冒失,但临走之前亦做了相应布置……家主之位不可空悬,否则必生内乱!” “关于谁是继承人他亦跟我说过……” 嫡子们的目光都亮了起来,像觊觎猎物的饿狼般闪着贪婪的幽光。 孟十三代环顾众人,一字一顿道:“谁能除去凡人歌的首领‘歌者’,灭掉凡人歌,谁便是孟家的下一任家主!” 听完此话,侍立在左的孟囚牛蓦地有些不满,他疑惑道:“孟师,爹爹真是这样说的?” 还未等孟十三代回应,孟狻猊就立马指着大哥的鼻子道:“好你个囚牛,竟敢怀疑孟师?大德说话言出法随,诚信无双,岂有不信之理!?” 孟囚牛脸色阵青阵红,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再瞥见孟十三代脸上似有不悦,立马惶恐道:“孟师,学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凡人歌的歌者不是早就被我们杀了吗?” 孟十三代摇了摇头:“歌者化身千万,那些都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 “据可靠消息,歌者的藏身之地,不是在神农山,就是在龙泉谷!” 众嫡子沉默了会,孟朝凤突然问道:“孟师,现在正值风雨飘摇之际,为何我们要把精力放在一个难以根除、又实力不强的组织上去呢?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关注庄家、墨家,哪怕是孙家的动向,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能威胁到我们第一名门地位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