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手道:“孟真人,天恩浩荡,小子不敢索要赏赐!” 孟德道“哼”了声,“天恩浩荡,连份小小的赏赐都给不了吗?” “那还是‘天恩’吗?” “或者说,你对这‘天’有意见!?” 孟德道的平和舒缓的气机陡然一变,无需刻意,元婴真人的威压立马震得我直不起腰杆。 至于鬼机、杀、断三人,更是不堪,汗流浃背,匍匐跪地。 见我没有跪下,孟德道的眸子反而变得平和了些,其浩瀚如海的气机又平静了下来:“古往今来,哪有落不下来的太阳?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天象。” “你自认为的‘天’也未必不会改变……我若向阎罗要人,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想必他也不会拂我脸面。” “只是,你想不想过来?” 我立马大声说道:“中南仙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孟氏又是、严守礼法,有时的行为却又放荡不羁,吃羊腿时也喜欢在不经意间把手上的油抹在自己闺女肩头。 他的行为逻辑就像他的一身法力一样,给了我深不可测之感,或许这才是能够统领庄家、墨家、孙家、许家这些名门望族的枭雄,所应该具备的气质。 这是个充满矛盾的人,可能他也戴着某种面具,为的是不让别人洞察其真正想法。 欧阳宴跟他一比,显得太过情绪化,就像个吵闹的孩童,哪怕已经是位金丹修士,还是一眼就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一路上,走到后来,我越来越希望走得越慢越好,原因是孟德道一直在指点我的功法。 这也让我看到了他的另一个特点——好为人师! 虽然我是剑修,他是符修,所修功法区别很大。 但他毕竟是元婴真人,符道大宗师,而且很可能是普天下符道修为最强的那个符修。 传闻有一年他北上前往北地仙域,与东陆最强的七大宗门中的符道修士论战符法,连战连胜,最后一场,就连那位自诩“天下第一符修”的“符圣”都输了。 不过,就是那一场斗符,让孟德道绝了自己的“道途”,终生滞留在“元婴巅峰境”,不得更进一步,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当年,孟德道北上斗符,连战七场,连赢七场。 今时,我南下斗剑,距离七场的胜利也只差一场了。 抛开修仙者的身份,单纯的对于一个即将走向死亡的老人来说,能看到自己的“准女婿”重复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应该是很欣慰的,很希望我能赢。 薪尽火传。 无论宗门,还是世家,都靠这四个字来维系。 可我如今想赢并不容易,哪怕我已经赢下了六场,最后一场的难度确实有点大。 “智剑”任天衍…… 我在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在整个修真界中这位剑修也籍籍无名,我能知道他,还是孟德道告诉我的。 他之所以“无名”,是因为被七大剑派联手保护着,有名的年轻剑修九成九都难长寿。 就像参虚,还有他之前的那些剑修。 被“雪藏”有时也是一种保护。 我来挑战七大剑派,一部分原因就是孟家以及他身后的另外九大名门,就希望能够趁势剪除一下剑修的年轻俊杰。 我若输了,那就是一个西域的无名散修,于十大名门名誉无损; 但我若赢了,就是许家家主的侄子,还会是孟家的女婿,损了剑修的名,增了名门的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