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在我的帮助下,唐棠顺利地揪出林茹的马脚,但林茹显得有恃无恐。 她瞥了眼地上那盆被测出有“疯魔草”的饲料,突地讥笑一声:“二夫人,你该知道我是大夫人的人。” “就算是大夫人,也不敢毁掉韩府的‘养殖产业’!”唐棠冷冷道:“你一个小小的管事,怎么敢如此做!?” 林茹退后了两步,好像是要逃跑,唐棠凤目一寒,暗中掐了个法诀,一条红绫从她储物袋中飞出,迅速缠上欲要逃走的林茹,把她捆成了个“粽子”。 林茹在地上扭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体内真气也迅速被封印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接下来就是对簿公堂了。 韩府的议事厅中,韩悦懒洋洋地坐在正中,在他下首右列坐着大夫人“韩素尼”,左列的则是炼丹管事“韩醉仙”、护卫管事韩枭、勤务管事花嬷嬷及一众小管事。 唐棠揪住林茹,没有私自处刑,并非不能。 林茹的后台再硬,名义上也是她的下属,唐棠之所以要闹到韩悦这里,是因为她要通过“林茹”,来指控大夫人“韩素尼”。 大夫人“韩素尼”也是韩氏族人,与韩悦是远房表亲,她容貌普通、一脸冷肃如尼姑,她嫁给韩悦是家族指定的婚姻,其地位在韩府中一直无人可以撼动。 幸运的是,我作为“人证”,也被带到了议事厅中,这是我来到疏星城第二次见到任务目标“韩悦”。 他坐在主位上,依旧是那副的放荡不羁的模样。 我与林茹并排跪在地上,唐棠站在我们身侧,她面对着韩悦,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最后指出:驺吾那天在拍卖会上狂性大发,很可能是吃了混杂着“疯魔草”的饲料导致。 唐棠说完,韩悦并未说话,而是目光游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左列上首的韩素尼正襟危坐,她双眼似睁非睁:“一个小管事做错了事,唐夫人自个儿打杀了便是,用得着把我们都召集来吗?” 唐棠与她针锋相对道:“我认为一个‘小管事’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毁掉韩府的‘养殖产业’,若是她背后没有人指使,我是不信的!” 韩素尼微眯着眼,冷笑道:“二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谁都知道林茹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 唐棠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韩素尼打断:“怎么!?你想说是我!?我又为何会毁掉‘自家’产业!?” 韩素尼把“自家”两个字咬得极重,分明在嘲讽唐棠虽嫁入韩家,但在她面前依然是个外人。 唐棠:…… 我一边听着两个女人争执不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断地打量着韩悦,寻找着一切可能出手的时机。 我望着韩悦那白玉般的脖子,袖中的剑芒蠢蠢欲动,只是最后不得不把它熄灭。 这里的人太多,我一旦出手只有一次机会,就算成功了,遁走也是问题,况且我并不知道,这位“韩悦”是否依旧是个假身傀儡。 “我乏了!” 正当大厅中两女的争执越演越烈时,韩悦突然站起身,他伸了个懒腰,踏着一双金丝虎皮黑靴,一步步走到我跟林茹面前。 他道:“既然已经确定这件事是小茹做的,那么惩罚她便是……正巧,我最近发现‘永乐林’中的‘百女镜像’少了一个‘芙蓉出水像’。” 说完,韩悦抬起修长白净的右手,缓缓朝林茹的颅顶盖了上去。 我的心脏“蹦蹦”直跳,韩悦站在我身旁不足丈远,这正是出手的绝佳机会! 我藏在袖中的右手捏了个剑指,正欲出手,然而异变突生! 被唐棠的红绫死死捆住的林茹,蓦地挣脱束缚,她手中出现一把通体殷红的匕首,此匕首普一出现,惊人的煞气就迅速充斥着整个大厅。 “朱颜刺!” 旁边的韩枭霍然起身,惊叫一声,只是他这三个字还没喊完,匕首就蓦地刺穿了韩悦的心口。 “我要为那些死去的女孩们报仇!” 林茹的脸狰狞如女鬼,她全身的肌肤都在快速萎缩,那把邪异的匕首是件了不得的法器,数百年前就凶名赫赫,传闻只要献祭足够多的处女精血,就连筑基修士都能刺伤。 然而,如此凶邪的法器却不是林茹能够驾驭的,她只使用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就是全身的精血瞬间被抽干! 只是,今天注定要让林茹失望了。 她在弥留之际,看到的依然是一副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极为厌倦、索然无味、淡然慵懒的脸。 韩悦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攥住林茹探入他胸膛的胳膊,一点点往外拔,林茹那条莲藕的胳膊如香灰般缓缓洒落。 “啪嗒”一声,“朱颜刺”掉在地上,韩悦空洞洞的左胸也露了出来。 那里面滴滴答答流动着水银般的液体,有隐隐发光的灵木纹路,就是没有血肉之躯的样子。 这依旧是具傀儡! 我瞬间做出了判断,完全熄了出手的心思。 “林茹,原名‘荆茹’,永乐林中‘望湖卸甲女像’林欣的女儿,为报仇潜入府中隐藏了七年,先是在大夫人手下做事,因其精工细作被提拔为‘小管事’,后又辗转到二夫人手下的百兽园中照顾灵兽。 大夫人欲用其充当耳目,殊不知,她一直以来就是个为了报仇而潜入韩府的死士……” 韩悦把林茹的一切都娓娓道来,大厅中众人脸色青红交加,护卫头头韩枭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韩素尼和唐棠也好不到哪里去。 往她们使唤了林茹那么多年,却没发现丝毫问题。 只是,她们不知,韩悦又为何把此事弄得如此清楚!? 韩悦知道此事,又为何不早早出手,把此女拿下!?任由她在府中潜伏下来!? 随着韩悦的话,林茹的残躯坍塌在地上,化为一堆人形骨灰,韩悦看着这片骨灰,叹息道:“七年,我等了你七年,!哪怕临幸你的时候,你都不肯出手,今朝又为何忍不住了呢?” “是我提及你‘永乐林’中的母亲,让你愤怒了吗?” “你可知道,我为了按耐住制作‘游湖母女像’的躁动,这些年忍得有多辛苦!?” “我忍着,就是为了看看,如你这般‘带刺的花’在这座府邸中又能长成什么样子……” “结果,还是那么令我失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