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已经死了?投胎了?”
“不对啊,投胎不是这样啊,借尸还魂?那我哪去了?我不是孙成栋了?”
他闭着眼胡思乱想,切身感受已经告诉自己这不是梦魇,可自己明明在家过六十大寿,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这了?这还是地球吗?自己算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这样活的稀里糊涂,谁能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不?
远处的厮杀声渐渐消失,黑夜一点点降临,肚子叽里咕噜半天了,孙成栋伸出手去乱摸,在黑甲白衣死尸身上摸到背包里的吃食,顾不得多不卫生,感觉除了粘到手上的血泥没别的污染,想吹去干粮上的不干净,但是出气无力而且喉咙火辣辣的疼,只好小心的咬下一点咀嚼,又摸到水囊,咬开木塞喝了一小口水就着吞咽。
一个黑面旮瘩一样的食物吞咽完,嗓子已经疼到麻木,他知道自己咽喉充血严重,搞不清倒底是怎么回事,肋骨的伤也很重,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借尸还魂?
摸索着找了两条皮带绑住身体固定住肋骨,脚蹬手刨挪到几米外一处平坦地面躺好,一点点的补充饮水,感觉稍好又开始吃东西,除了那种黑面疙瘩还有肉干,含在嘴里浸透了水变软再咀嚼感觉嗓子好受些,就这样吃饱了肚子。
漫天星光中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死尸身上的白衣和黄衣,他发现自己这种穿黄衣的身上都没有饮食,至少身边这四具没有,唯独侧倒着这具白衣的尸体身后背包里有水囊和干粮。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已经日出时分,嗓子不那么疼了,看样子是缺水造成的,肚子也不饿,唯独肋骨不见好,试着摁了摁,判断是骨裂但没有完全断。
缓缓坐起思考了一会,由于不确定所处环境和态势,他不知道未来吉凶,好在人老成精,借着死尸的衣物擦干净手,他把侧倒那具死尸的白衣黑靴换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变成了黄白混搭的穿戴,加上一身的伤,他自觉可以冒充任意一方,孙成栋可不想死于冷兵器时代的兵解,那得多疼啊……
换衣服的时候孙成栋发现自己肌肤活力四射,完全不是曾经熟悉的身体,和那些死去的年轻人一样年龄不大,那些尸体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布绳拴着的木牌,一面刻着名字和籍贯,另一面刻着身份和职务。
文字是隶书,部分可以看懂,他觉得自己那块好像刻的就是孙成栋三个字,曾州宁乡斑竹村,左军五营二队走卒,传令兵。
怀里抱着的皮袋里装着一张看样子很重要的皮纸,展开研究,发现上面简单的记录着军令:突围至均州,务请程副将发兵解救,落款是个看不懂的红印,猜了半天,感觉是'吴将军印'四个字,换个姓恐怕就猜不出来刻的什么字。
除了这份军令,袋子里还有一套带有护心镜的破烂皮夹和一堆身份木牌,每一个都是亲兵,最低也是小校、甚至是校尉。
数了数亲兵数量接近一百,如果这么多亲兵都死了,说明自己的主将身边没什么护卫,既然自己没冲出去,那么自身所在阵营凶多吉少,估计全军覆灭在即,敌人来打扫战场的时候自己肯定没好结果,混搭着穿衣服也不见得可以蒙混过关。
冷兵器时代作战打一架起码好几天,看样子还有时间逃命,孙成栋想定了主意,一手扶着木枪缓慢的挪步,一点点远离战场,向着厮杀声反方向远处的丘陵山包后面躲去,路过死尸时还不忘搜集水囊和干粮干肉。
中午时分登上山包回望,自己远离的方向是西南,战场在东北,隔着丘陵看不见昨天厮杀声传来的方向有什么,山包下的小战场倒伏着一百多人,一个多时辰自己才挪出来半里路。
背着一把豁了三个缺口的刀,拄着一杆木枪,孙成栋忍着肋骨疼一步步向西南走去,那是一条行军踩踏出来的路,远处有树林的身影,只有到了那里才算逃出生天。
通过声音传递的距离大致可以判断战斗双方距离在三里外,自己一方被围,而且缺粮缺水兵器不足,一场冲杀送自己这些人冲出来已经尽了力,估计吴将军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冲出一个人去。
走到天黑,寻了一片灌木丛躲进去休息,站着的时候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可想坐下的时候牵动肋骨又差点疼死过去,孙成栋暗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也许那个孙成栋已经死了,灵魂来到这个孙成栋年轻的身体里,这里显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球,那个老牌的政治系大专生喝死在六十大寿上,自己的新生处于冷兵器时代,平行宇宙还是时空穿梭?反正现在距离曾经的自己无比遥远,环境完全不同。
宇宙内涵无尽奥秘,曾经以为死后万事空,现在看来还有未知时空的存在,只是自己的记忆在新时空里没什么意义,不能学以致用等于一片空白,和喝了孟婆汤没区别,既然记忆还在,那么一定意义上延续了自己的存在,曾经多么渴望重新活一回,如今变成了现实,只是这个年轻的孙成栋哪去了,带着记忆去别的时空了吗?
后脑勺的疼痛告诉孙成栋自己让人开瓢了,估计那个孙成栋活着也得被打傻,看样子这个身份是这个时空刻意安排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