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子不舒服,你就歇着吧,本王还有要事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江砚宸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抽出,站起身来。 齐乐瑶扯开一笑:“公事重要,王爷快去吧。” 她懂男人的心思,小小耍个性子是情趣,若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一直赖着便是不知好歹,会让人厌烦。 所以她今日耍了性子让江砚宸前来看她,他来了,说明他心底有她,现在他要忙公事,自己就要知趣。 江砚宸利落转身离开,踏出院子的那一刻,他的步子都变得轻松许多,从前不知,原来面对自己讨厌的女人,日日同她演戏,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从前他只以为,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论父皇将谁赐给他,都是一样的过日子,他根本无所谓。 听到说书的谁谁谁为了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直到自己真的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他才明白,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让自己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坠入修罗地狱。 他现在只想快些让齐乐瑶露出马脚,尽快除掉她,这样他和她,才能回到过去。 他的女人,只能是陆清凝,也只有陆清凝。 “云舒,去库房挑些好的东西,送来弦月阁。” 他要将她捧得高高的,给她一种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的错觉。 这段时间,他派出跟踪她的人,并未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他笃定,上次遇袭,绝对有她的参与。 回到院中,府上的暗卫头领站在门口,见江砚宸过来,立马小跑着过去,江砚宸见他神色凝重,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伏在江砚宸耳边几句话,他的神色也变的严肃起来。 听完立马让云舒牵来自己的马,急急出了门。 马在城郊一处房屋前停下,江砚宸利落下了马进了屋内。 这间屋子是当初查那些烧焦的尸体时临时买下的,方便他们查案的,如今倒是有了用处。 进到屋内,一个身穿浅青粗布裙的女子跪在地上,面上泪痕未干。 江砚宸扫了一眼女子,坐到主位上去。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祭拜?” 女子看了一眼江砚宸,并不说话。 “王爷问你话呢!”云舒上前一步,怒道。 女子听着这声王爷,心里放松了许多,但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们,她想了想,道:“我不是来祭拜的,我不过是来挖宝的。” 江砚宸眼神微眯,反问道:“挖宝?这里有何宝物?数日前,这里曾经挖出几十具烧焦的尸体,该是十里八乡都知晓此事,你不会不知吧?” 女子脸上明显的慌乱,可她还是拒不承认她是来祭拜的。 “就是因为知道有死人,所以才想着地下会不会埋着些金银财宝,烧纸钱也只是因为害怕,无意冒犯他们,烧点纸钱以求心安。” 江砚宸无奈轻笑:“你认为本王会信么?”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反正我什么也没做,即便你们是多大的官,也不能随便将我抓了去!” 此时她心底已经慌乱不已,可是她不能承认,否则自己也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必须得好好活着,将那个人的嘱托安全送到可靠的人身上。 眼前的这个人,她还不敢相信。 “你说与不说,只在你一念之间,本王受命全权负责此次案件,如今案件还没有突破口,你若是知道什么,便如实交代,否则这三十八具无名尸骨只能白白蒙冤。” “本王在明处,而幕后黑手在暗处,抓到你一事,本王知,想必暗处的人也知,今日你出了这屋子,本王也不能保你。” 方才暗卫来报,这女子是昨夜抓到的,抓到时她正哭哭啼啼对着那个大坑说些什么,旁边是正在燃烧的纸钱。 刚才他一进门看到女子脸上的泪痕,一联想,便知道这女子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那三十八具尸体均被烧的焦黑,根本无法辨认是谁,一般如果家里有人失踪,早就报了官,即便没有报官,早在尸体挖出来时就会来认尸。 可这么多天,硬是没有一个人来,可这个女子,却又在深夜来此,那必定就是有内情,不敢示于人前。 或者说,她一早知道她祭拜的人有可能会死。 果然,江砚宸说完这些,女子便动摇了,她紧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自己不说,不知道今天出了这门还能不能活。 再三思索后,她缓缓开口:“这些尸体里,有我的心上人。” “这些尸体都烧焦了,根本无法辨认面容,你如何知道是你的心上人?” “他是东宫的暗卫,本来与我说好,今年年尾他就和太子殿下辞去职务与我一道回乡下去,可就在一月前,他说要去执行个重大任务,之后就再没回来。” 话落,女子已经哽咽。 听到东宫一词,江砚宸心底猛然一惊,搭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虽说他早就猜到是谁做的,可他没想过,居然还能找到知晓内情的证人。 “此事涉及东宫,只听你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本王如何信你?” 女子看了一眼江砚宸,接着说:“离这个地方不远处,便是他们前去汇报的屋子,他在走之前,将一切都告知我了,甚至……还给我留了遗言。” “只因,只因他们那次执行的任务,一旦被发现,便是死罪。” 江砚宸垂眸,轻轻吐出几个字:“什么任务?” 女子忽然噤声,只紧盯着江砚宸。 “你是璟王殿下。”她用的肯定的语气,并不是询问。 其实早在挖出尸骨时,她便听说了,太子被禁足,璟王替其处理公务,所以她才敢冒险前来。 方才她不说,是因为第一眼见他,便被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吓到了,他身上的气质,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都如同帝王,压迫感十足。 她以为他是太子,可后来听到他们喊他:“王爷”,她才稍稍放下心。 若是太子不被禁足,那负责这个案子的便会是太子,那他们的冤屈,便不会再有人知道。 冥冥之中,女子觉得这是天意。 江砚宸抬眸,对上她带有几分渴求的眼。 “是。”他应。 “你还有什么疑问,大可一并问了。”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