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瑶听着秋若的话,感叹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应变处事都厉害。 两个侍卫又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守卫厉声说道: “快去快回!”话音落下,两个人也侧开了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他们也知道,府里的李大夫,只为王爷和王妃两人看病,方才王爷下的令,也只是看守侧妃。 现在说人病了,只能先让她们去请大夫,否则真的出了事,他们也担不起责任。 齐乐瑶和秋若就这样出了王府。 宁华楼内,江砚宸坐在桌前,李聿躬着身子,紧蹙着眉头为他一点点除去黏在伤口上的衣物。 清凝站在一旁,眉目紧锁看着李聿将黏在江砚宸伤口上的碎衣连着受伤的皮肉夹出,心像被人捏住般一阵钝痛。 她忧心地看向他,见他只是微微蹙起眉头。 “不疼,别担心。”他扯出一抹浅笑,柔声安慰。 可清凝分明看到,他的侧脸紧紧绷着,额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就别逞强了,疼的都出汗了。”清凝神色幽怨,说着拿出身上的帕子,轻轻将他额间的汗珠拭去。 丝质的帕子触感柔软,触及额头时,他觉得自己在心底建造起的那层坚硬外壳,已经悄无声息地碎裂。 李聿处理完后,江砚宸便去里间换了衣服,清凝则在一旁,询问他的伤势。 换完衣服,他缓缓走出,一身月白里衫,右臂的袖子褪了一半坐在桌前饶有兴味盯着眼前的两人。 李聿将两瓶药膏交给清凝,仔细交代着要如何上药、换药。 清凝听得十分认真,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聿的唇,生怕错漏了哪里。 似乎……很少见到她紧张的模样…… 他紧盯她的那双含情丹凤眼此刻竟温柔得快要滴出水,唇边还带着抹说不清的浅笑。 听完李聿叮嘱的清凝回头看江砚宸,被他直白的眼神惊到,心底一紧,忙别开眼去装作没看到。 待李聿走后,清凝才拿着药膏走近,有些迟疑地问道:“方才你笑什么?” 江砚宸盯住她闪烁的双眸,反问:“方才你紧张什么?” 清凝眼睫轻颤,避开他的目光,刚要开口又被江砚宸抢了话。 “是在担心我的伤?” 被说中心事,心底慌张了一瞬,不过立即被清凝压了下来,她干脆不再解释,顺着他的话道:“自然担心,毕竟我还得靠着王爷活命。” 说着,她走到他的侧边,准备给他上药。 江砚宸浅笑不语,她的俐齿伶牙,他向来很乐意领教。 清凝用手指轻轻挑起药膏,走近准备为他上药。 他露出的半边肩膀健壮结实,手臂虽受了伤,却依旧能看出强劲有力的线条,在闪烁的烛火下,犹如某种诱人的东西,让清凝忍不住细细观摩。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江砚宸微微侧头:“好看么?” 清凝猛地回神,立即收了目光,躬下身子,佯装镇定:“不好看,把手臂抬起来,我上药。” 江砚宸无奈轻笑,抬起手臂。 一会儿的功夫,伤口处就涂满了药膏。 药膏清凉的触感减轻了持续的灼痛感,江砚宸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眉头舒展。 处理好,两人便坐在榻前,一人手中端着一杯茶,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云舒疾步入房中,对着两人道:“主子,齐侧妃已经出去了。” 清凝神色松懈下来,抿了一口茶道:“王爷为何让她去?” 江砚宸也抿了一口茶,语气淡淡:“她若是不去,我倒是还真怀疑她参与了此事。” “只是这几日让人盯着她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看样子,她是不知道此事。” 清凝点头,放下茶盏:“她钟情于你,是断不会陷你于不义的,只是你如何查到威远侯的头上的?” 威远侯会敢做这样的事,是清凝万万没想到的。 她把会做这件事的人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想到会是威远侯。 回来后,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他的动机。 江砚宸神色稍显得意,仔细给清凝分析:“宫宴当晚,一个刺客都已经冲上了威远候的桌子,理论上立即就能让他一刀毙命,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可她没有,反而在他面前停留了一瞬,转身与周棠厮打起来。” “刺客被抓自尽前又看了威远侯一眼,我便起了疑心,当晚便让人着,果然,他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城郊的一处民居。” “且他那么宠爱齐乐瑶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齐乐瑶,更是让人生疑。” 清凝会心点头:“除非……刺客早就得了令,可以伤哪些人,不可以伤哪些人?” 江砚宸满意点头,继续说道:“且我在跟跑上御座要伤父皇的那女子交手时发现,她功夫很好,完全可以在我的飞刀掷出之前伤及父皇,可她明显收了力,更像是吸引目标。” “后来,看到周樾在你身边,我才反应过来,似乎她们的目标是你。” 清凝不解:“可是……这是为何?若是我真被诬陷成功,王府也脱不了干系的……他的女儿也会受牵连……” 江砚宸勾身,又提起茶壶给清凝倒了茶,耐心解释:“诬陷你这事儿是另外的人做的,那威远侯,是想让你命丧刺客之手,再不济也能让你落个不察之罪。” “无论刺杀成功与否,那些刺客都是活不了的,他想让此次刺杀成一个死局,若是你真命丧刺客之手,父皇为了安慰我,自然不会怀疑王府,也就不会牵连到他的女儿,王妃没了,他妄想着他女儿能上位。” “可惜他太过自信,刺杀这种事情,变数是最多的。” 听完江砚宸的分析,清凝恍然大悟,心中更是佩服江砚宸的心思缜密。 “可后来诬陷的人?便是冲着你来的。”经江砚宸分析后,清凝也捋明白了。 先前以为这是皇后一党搞出来的事情,可太子妃也和自己一并负责此事,如果真的是皇后,她不怕太子也被牵连么? 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原因了。 是威远侯螳螂在前,皇后这只黄雀在后。 “有件事,我想还是得告诉你。” 江砚宸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将陆见文一事告知她。 “何事?”清凝问道。 “今夜大理寺抓住的那刺客,是陆见文找来的。” 江砚宸边说,边紧张观察着清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