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有人悲,有人欢,欢的人,除了齐乐瑶还有陆晚凝一党,悲的嘛,自是周家兄妹俩。 绘春堂那日本也邀了周棠前去,可她忙着练武,就拒了,自己本来也不爱去那种场合。 北境的旁边就是南梁国,这一两年都被鄞朝压制的服服帖贴,根本不敢生事,周樾这才放心回京,北境那边有副将守着。 可回来了,便不想走了。 齐乐瑶和清凝的事情一出,周棠就知道肯定是那齐乐瑶搞得鬼,清凝那么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在宫中和她大打出手。 赐婚这事儿一出来,更是明显得不得了,就是齐乐瑶想嫁入王府的一个计谋。 她自己攀扯和璟王先前交好,可璟王从前如冰块般冷静自持,根本不近女色。 她说的交好怕只是与她说了两句话,就是交好了。 “这回那齐乐瑶入了王府,我只心疼璟王妃,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说完,周棠猛地出剑,周樾的剑被打落在地。 她拧眉不悦:“哥!你都不专心!” 周樾回过神来,并不忙着去捡剑,却接了周棠的话道:“只愿她能安好,那齐家不是个好惹的主,恐怕是已经投靠了太子妃。” 周棠眯着眼走近,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道:“哦!我说呢,你在这儿想什么呢,合着连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都给你推出来了!” 周棠重重拍了他的头上一下:“周樾,我警告你,别想了,没有可能的!想太多会害了她!” 周樾无奈走开,辩解道:“害不了她,我自有分寸,对了,太子那边,有消息了么?” 周棠失落摇头:“没有,上次一事后,他们加强了防范,线索断了,我派出去的人只查到,在锦州,也出现了悍匪,不知道跟那梁州的,是不是一伙儿,但是锦州那伙人,自梁州山匪出事后就很谨慎,基本不会到城中抢劫,都跑到城外去抢过路,过路人又杂,很多失踪多日都没人知道,更难查起,因为没涉及城中百姓,那锦州总督也就不太管。” 周樾出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剑,严肃道:“如今这朝局,我们也要擦亮眼睛,可别成了贼寇害人的刀。” 周棠眼珠转了一圈,凑近身子试探问道:“璟王殿下与太子,你会选谁?” 周樾顿了顿,“良臣,自是择明君。” 说罢他便拿着剑回了自己的院子。 清凝从未筹备过婚事,只把府中的常嬷嬷、张嬷嬷叫来问了。 她们知晓璟王的心意,自是明白该怎么做。 “王妃勿急,侧妃不是正妻,不用大操大办,也不用三书六礼,只叫一顶轿子,去齐家将人抬回就行,抬回了,也不用从正门入,得从偏门入。” 清凝点点头,正妻与侧室,好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嬷嬷瞧瞧,这府中哪里适合腾出来给侧妃住呢?” 江砚宸一早便吩咐了她们,将府中东边空着的惜兰苑腾出来给侧妃住,那惜兰苑离王爷的韶光院有些远,但地势高些,在宁华楼和韶光院都能见到那边的窗户。 常嬷嬷道:“此事王爷已安排好了,东院的惜兰苑空着,已命人打扫了。” “惜兰苑?”清凝早前在王府中闲逛时去过,有些偏远,且那的家具什么的都有些旧了。 “会不会太远了?且也有些旧了。” 清凝并不想苛待齐乐瑶,来府中她若是安分些,倒也能在这王府中平安到老。 “王妃,这是王爷安排的,您啊,就别操心了,就等着那人给您敬茶吧!” 清凝扬起一抹牵强的笑,那茶,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喝。 “那哪日入府,可请先生看了日子了?” 清凝起身问道。 嬷嬷笑道:“明日,王爷说明日就去将人接过来。” 这么快的吗?他竟这么急。 听到这话,清凝本就有些憋闷的心更甚了。 她转身走向柜子别过脸去,不想嬷嬷看到她的失落,淡淡道:“我知道了,嬷嬷下去吧。” 江砚宸此刻正在院中练剑,他紧绷的脸颊如那手中的剑锋般冷冽,剑光霍霍,矫若游龙,鸦青色的衣角随风而起,高束的长发亦是飘逸如风,若不是知道他是王爷,任谁看了都以为是哪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 明日将人迎进府来,是他吩咐下去的,圣旨上写一切事务都有王府自己做主,那便早些将人接入府来。 一方面他确实生气清凝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一方面,也是要给齐家一个下马威。 算计人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为了嫁进他这王府宁愿自毁清白,那他就让她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她想来就来的。 依例,齐乐瑶的身份进王府是可以小小操办一下的,可他只派了一顶破轿前去接人,入了王府,给的院子也是最差的。 凤栖宫内,陆晚凝倒了一杯茶奉上,皇后斜倚在榻上,凤目微闭。 “母后,没想到那威远侯竟如此疼爱自己女儿,不惜用那金书铁券去换一纸婚约,那日晚凝还以为,这事儿啊是做不成了。” 皇后依旧闭着双眼,幽幽开口:“那璟王妃实在巧舌如簧,且心机深沉,那齐乐瑶嫁过去,也翻不出浪来,你在旁边多提点她,即便翻不出大浪,能离间他们夫妻也是好的。” 陆晚凝满足一笑,应道:“是,母后,我真是没看出来,我那嫡姐竟是心机如此深沉之人,晚凝永远都会站在太子殿下这边。” “行了,你回去吧,把心思多放在太子上,早些为太子诞下嫡子才是你的正经事。” 说到嫡子,陆晚凝面色微沉,悻悻道:“是,母后。” 她也很想生,可是太子很久才来自己房中一次,实在是难,但皇后说的也对,若是让那几个妾室先生了孩子,那她的地位,也是不保了。 如今陆清凝那里有了齐乐瑶给她下绊子,自己也能腾出空来谋算自己的事儿了。 和皇后行礼告别后,陆晚凝便回了东宫。 待脚步声逐渐远了,皇后才睁开眼。 看向她的背影时,眸中带着明显的审视和疑问。 她也不太明白,这两个嫡亲姐妹间怎么会有如此深的仇恨,她们之间算是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除非她们……不是一母同胞, 可若如此,那陆家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皇后心里咕咚一下,垂在软榻边的手握紧。 这陆清凝是璟王一党,陆晚凝如此蠢笨,难保日后陆家会投靠璟王,有了这个把柄,倒是真可以让陆家为太子做事了。 看来哪日得找个由头见一见这陆见文,皇后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