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宸走前,告诉她王府内有暗卫保护,有事时可以召唤他们,今天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只是,既有暗卫把守,那周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回到寝房,左右查看无人之后才关了门。 周棠见清凝进来,忙从榻上起身,单膝跪地:“今日受王妃大恩,来日周棠定会相报!” 清凝见她手臂上渗出血来,忙将她扶了起来,问道:“周小姐不必言谢,你身上还有伤,快些起来,” 扶起周棠后,又道:“不知周小姐是怎么入我府上的?” 周棠欲言又止,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笑道:“你这院子角落里,有个狗洞,我恰巧靠在墙上,身子一倒,手先掉进了洞里,便顺势钻了进来……” “狗洞?”清凝进来许久,倒是没发现哪里有个狗洞。 看向听雪和迎霜,她们也都摇摇头。 清凝看向窗外,语气冷了下来,“周小姐可知,我与太子妃的关系?” 周棠别开眼:“自然知道。” “那周小姐就不怕我将你交于太子?” 周棠起身:“夜探东宫,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怕王妃将我送去。” “再说了,王妃若是要送,又何必动用府上暗卫吓走那些侍卫?” 清凝轻浅一笑,眸光中只存了欣赏。 “周小姐胆识过人,清凝佩服,待天亮之时,清凝可去府里传话带回小姐的衣裳,到时小姐可用昨日到我府中与我相聚为由,离开王府。” 清凝并不打算问她夜探东宫的原因,她的身后是周家,周家手握兵权,定不会随意做这样鲁莽之事,她也不清楚周家背后又是何人?而她只是一介妇人,并不想过多搅入这种党争的浑水。 救下她也许能在日后派上用场。 “璟王妃谬赞,我看璟王妃也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子,多谢!”周棠再次躬身。 这位便是上次哥哥与她说起的,一舞动京城的璟王妃,周棠忽然明白了哥哥当日说起她时,眼底那抹说不清的情绪。 “时辰不早了,不嫌弃的话周小姐可以在窗边的软榻上小睡一会儿。”脱下身上的披风,走至床边。 周棠看了一眼窗边,迈步走了过去顺势躺了上去。 听雪灭了灯。 被传唤上殿,皇帝听闻是梁州来的急报,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对着跪在下方的侍卫急声应道:“说!” 侍卫神情有些难过,说话也不够利索:“禀陛下,璟王殿下前日围剿鸡鸣山山匪,重伤后摔落山崖失踪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发出惋惜的声音,皇帝眉头收紧,神情痛苦,厉声:“去找了没有!给我派出全部兵力,务必找到璟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信他这个儿子会死。 江砚明大步走出跪在殿前,一副痛苦神情:“父皇勿要动怒!圣体要紧,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前去寻找五弟!” 皇帝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对着江砚明点点头,得了令的江砚明俯首跪拜,痛苦的神情却在俯首的一刹那消失,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得知消息后的皇帝再无心思早朝,便遣退了众人,自己由宫人扶着回了寝殿。 到了殿内,皇帝走到檀木书柜前,从最底下的隔层中取出一幅画。 画卷摊开,一个身穿碧蓝百蝶绣金宫服,头戴鸾凤金步摇,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的美人立于画中,皇帝苍老颤抖的手抚上画中人的脸颊,嗓音竟带了几分哭腔:“温乐啊,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皇儿……”说罢,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昔日杀伐果断的帝王如今一副涕泪横流,与那身子佝偻的老者也无分别了。 江砚明步子一路轻快,这个消息,他昨夜就已经知道。 自己本想留他一命,可他非要往这趟浑水里蹚,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无情了。 毕竟梁州山匪,可是他得意的后备军,日后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他揽下寻找这个活,便就是方便自己灭口。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陆晚凝得知此消息后眼里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璟王若是死了,那陆清凝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这天下再没有人能护着她了。 璟王府内,清凝正在研究江砚宸写的秦谱,桑路一路小跑,到了宁华楼寝房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叫喊着:“王妃!王妃!不好了!” 听到声音,清凝放下书疾步走至门口,神色担忧,问道:“发生何事了?” 桑路跪直了身子,神情痛苦:“宫里传来消息,说王爷他…”还没说完,桑路就落下泪来。 “王爷他怎么了?”听到有关江砚宸,清凝也变得紧张起来,躬下身子追问。 桑路抬手擦去眼泪,哽咽着说道:“王爷他在围剿山匪时身受重伤摔下了山崖……下落不明!” 说完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闻言,清凝步履不稳往后跌了一步,幸好听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哽咽着安慰道:“主子勿急!王爷他定能逢凶化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