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踩得这软草垛,安全又暖和,就把它们移过去吧。”清凝拍了拍脚下的草垛提议。 听雪点了点头,“奴婢先把母猫抓过去,王妃再去抓小猫。” 清凝点了点头,母猫她也能抓,只是她若是受伤了不好交代,便让听雪去吧。 听雪紧紧盯着母猫,慢慢将手伸了过去,忽然旁边的柴垛松动,几根碗口粗的柴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砸中小猫,清凝过顾不上旁边的母猫急忙将手伸了过去。 “王妃小心!” “啊!嘶……”抓到小猫的同时清凝的手背也结结实实挨了母猫的猫爪几下,掉下来的重重砸在手背上,疼的清凝眉头紧皱。 听雪快速抓住猫的后脖子,将母猫提开了。 迎霜在下边急得团团转,但自己又上不去,只得仰着头张望,嘴里不断喊着:“王妃!王妃!” 清凝见母猫被提开,顾不上疼痛,快速将柴拿开,又将剩余五只小猫逐一拿走,放在了软草垛上,自己救下的那只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听雪快速松了手,那母猫立马跳到了小猫跟前,发狠的看着两人。 听雪转头瞥见清凝手背上醒目的几道血痕,正往外冒着血珠,惊呼:“王妃,你的手!” 清凝手背传来钻心的疼,但只轻轻说了声:“没事,上点药便好了,走吧。” 听雪扶着清凝下了草垛,迎霜立马上前扶住清凝的手,心疼道:“肯定很疼吧!” “快些回去给王妃上药。” 听雪扶着清凝快速出了柴房,主仆三人快速往宁华楼去。 江砚宸坐在软榻上,手边是他整理好的琴谱及指法,房内放着那把古琴,云舒守在一旁。 她走后不久,他便带着云舒去了宁华楼,怕她看不懂,想着自己亲自给她讲一遍,结果来了宁华楼才发现人不在。 看听雪迎霜也不在,他想着可能是有事去了哪里,便在这儿等会儿。 听雪迎霜扶着清凝进了房中,刚踏进房内便看见了云舒和软榻上的江砚宸,清凝忙把手藏到了身后。 “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听雪迎霜低头行礼,语气有些慌乱:“王爷。” 江砚宸瞧着三人神情慌乱,微微敛眉问道:“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白天酷暑难耐,趁着夜色便让她们带我走走。”清凝抢着回。 江砚宸起身,缓缓走至清凝跟前,一滴血滴落地板,江砚宸眸光一动便注意到了清凝藏到身后的手,沉声问道:“你手受伤了?” 清凝嘴唇微张,摇了摇头,“妾身没事。” 江砚宸盯着清凝,眸色渐深,沉声:“把手伸出来。” 清凝沉默,依旧没把手伸出来,江砚宸伸手扯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的手扯了出来。 许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嘶……” 江砚宸看到那几道猩红的伤口时,眉头骤然收紧,厉声:“云舒,让李大夫过来!” 吩咐完又对着听雪厉声呵斥:“王妃怎么伤的!” 听雪迎霜忙跪下,清凝率先抢过话:“是猫抓的,不关她们的事儿,是我自己要去的。” “王爷恕罪,是奴婢今日见柴房进了一窝小猫,方才见王妃不太开心,便想着待王妃去看看,没想到那小猫差点被掉下来的柴火砸死,王妃心善去救才让母猫抓了,是奴婢的错,没护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江砚宸目光一直停在清凝的伤口上,听完话立即说道:“去打几盆清水来!” 迎霜听雪急忙跑了出去。 打了水来,江砚宸拉着清凝的手,压着嗓子道:“会有些疼,忍着些。” 清凝点了点头:“嗯。” 随即将清凝的手放到盆里,用水瓢舀着清水不断的冲洗,实在疼的厉害,清凝只能咬着唇不看,眉头都快拧成一根绳了,不一会儿,额间便出了细细一层汗。 冲洗了几道后,伤口原貌显现,江砚宸看着几近露骨的三道伤口,旁边还有些淤青,心中一紧,眉头蹙的更深了。 此时李聿也拿着药箱赶来了,立马拿出药给清凝上药。 江砚宸蓦的开口:“听雪迎霜,护主不力,各杖责十五,即刻执行。”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清凝立马抽回手,跪在地上:“王爷,不是她们的错,要罚便罚我,是我不该央着听雪带我去。” 江砚宸盯着清凝,眸中厉色更甚:“你当真我不敢罚你?” “来人,将听雪迎霜拖下去,即刻行刑!” 门外来了几个侍卫,要将两人拉走,清凝冲上前去拦在两人面前,冲着江砚宸软声:“王爷,求您了,别罚她们!她们都是姑娘家,怎么受得住!” 江砚宸冷声:“你若不走开,便连你一块儿罚。” 江砚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皇家威严收到了挑衅,没有人敢这样当着面出言忤逆,甚至是这样威胁自己。 清凝倔脾气也上来了,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罚她们? 那便打吧,自己陪着她们一起! 听雪哭着道:“王爷,奴婢甘愿领罚,求王爷不要罚王妃!” 迎霜见状,也跟着哭。 江砚宸沉着脸走到清凝跟前,弯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往房内走去,边走边说:“即刻行刑。” 清凝不断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你再反抗,便再加十杖!” 清凝只得噤声,江砚宸慢慢将清凝放至榻上,拉过她的手查看,抬眸时,清凝眼眶微红,一滴泪缓缓滑落,委屈道: “没想到你这么狠,不过就是被猫抓了,皮外伤而已,何必这样罚她们。” 看着她落泪难过,又这样想他,江砚宸心口一滞,不由得握紧手掌,起身背对着清凝道:“我早吩咐下去了,让她们好好护着你,连只猫都拦不住,我要她们何用?若是本王身边的人个个都如此懈怠,王府何来安全可言?” “这个惩戒已算是轻的,我不狠,如何活得到今日?” “你保全自己,也算是保护她们,日后,这样危险的事,别去做。” 说完,江砚宸抬脚出了房内。 清凝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擦了眼泪,他是王府的主人,说什么都对,她也不敢再忤逆他,先前她以为他们关系近了许多,与以前不一样了,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