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起来。</p>
宛娘到底只有十七岁，在外头要怎么过？</p>
她担心女儿?会没吃没喝，但气怒上头的夫君只想?去?抓人，还?不敢报官，怕惹怒了官老爷，于是只能悄悄地抓，但宛娘是跑了三?天，不是三?个时辰，有这个功夫，她早出了长安，天高任鸟飞去?了，哪里找得?到她的影子？</p>
阿父把所有的恐惧都发泄在阿娘身?上，他指责她不会当娘，教女无方，才养出这么个祸害全家的混账来，阿娘在旁哭着，她在夫君的描述里，知道了那位官老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若不是前妻留下的都是女孩，他也看不上宛娘，现在宛娘竟然跑了，岂不是下了官老爷的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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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家都完了。</p>
于是阿娘也开始恨起宛娘来，她在恐惧和夫君的责骂声?中，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不要去?县学看一看？宛娘那性?子，她不一定真的甘愿就一走了之。”</p>
阿父顿了好半晌。</p>
去?县学找人，肯定会把事情闹开，让别人知道他家的丑闻，丢他的脸。</p>
但若不去?，想?到不好相与的官老爷，阿父又有些?畏惧，于是左右摇摆下，他一咬牙，还?是选择了去?县学。</p>
说来，倒也是很巧，那天谢归晏也在县学。</p>
平时这儿?都是教给?潘灿星打理的，但潘灿星这几日忙着袭爵，家里要宴请，就少不得?谢归晏替她跑这一趟，来查查账，听两堂课，检查学生们的功课。</p>
李师言是学生，但她的学问就算是先生也做得?，所以平日里更多的是以学生的身?份，照顾其他学生——这些?照顾，大抵还?是开导为主，毕竟她们这儿?的学生情况太特?殊了，正儿?八经来求学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逃婚出来的、典妻跑出来的、被夫家赶出来或者从夫家逃出来的。</p>
每一个女学生背后的故事，都是一部苦情戏，兰琛已经扎在这儿?，取材很久了。</p>
李师言此时终于能领悟到谢归晏做的事是如何的大功一件，她自小被卖进青楼，自知女子多么不易，可这种惯常的不易，很容易把人养得?麻木，变得?认命。</p>
但女子县学不同，这儿?给?了女子希望，李师言冷眼瞧着那些?苦命女子如何脱胎换骨，她也渐渐体会出那些?不易后的不甘与不公?。</p>
所以就算是功利的李师言，也开始觉得?谢归晏这样?做，真是大功一件。</p>
谢归晏谢过她夸赞，只道：“你若有心，多照顾那些?女孩儿?就是了。”</p>
正说着，便听前头传来一阵吵闹，十分激烈，既有女子的哭声?，尖利的骂声?，也有男子愤怒的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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