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负责查缴的可是金吾卫，金吾卫乃天子近卫，几个平民百姓哪来的胆子与天子作对？</p>
可若是这般就罢了。</p>
“微臣越想越疑心，便命家中仆人去另外几坊买书，这几坊的书铺有的根本没有听过这本书，只要几家卖过，可在金吾卫上门时，都听话地上缴了，没有一家敢私藏。”</p>
岑婴若有所思：“敏行的意思是，务本坊有国子监，平康坊繁华，能下榻在那的学子，大多也是地方过来的世家子弟，这些人，日后大概率是比寒门子弟更容易入朝为官，可是他们的天子确实个与宠臣不清不楚的昏君，那他们对天子的敬畏就会少。”</p>
谢归晏点头：“正是这样的道理。彼时陛下为东宫太子时，为二皇子势力打压，自保已是困难，能展现出才能的机会少之又少，以致于三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很容易对陛下得能力不够信任，若再有流言蜚语，就更是雪上加霜。”</p>
岑婴轻笑：“若非朕那三弟和二弟斗了起来，朕还没有办法从禁足中解禁。说起来，这三弟还救了朕一命，所以朕登基后，只是把他圈禁了起来，没有要他的性命。”</p>
“朕若是个皇子便罢了，如今都登基了，还有人对朕不满啊。”</p>
他屈起手指，敲着扶手。</p>
一瞬间，心思千回百转，多少猜忌杀心都从心头过，他哒的一声，在扶手上敲下最后一下。</p>
“敏行放心，此事朕会查下去的。”</p>
谢归晏应下了。</p>
她是宰辅，不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查案本就不是她的职责，谢归晏至多就是把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交给岑婴，提醒他注意，剩下的事就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了。</p>
谢归晏正想回中书省听户部和兵部的尚书去吵国库拨款的事，岑婴便唤了她一声：“今日朝中事可多？”</p>
谢归晏道：“还好。”</p>
岑婴颔首：“等中书省的事完了，朕让明洪去接你，晚上与太后用个便饭。”</p>
谢归晏很意外：“太后无缘无故为何要请微臣用饭？”</p>
“朕也不知道。”岑婴意兴阑珊的，显然对晚上的家宴没有半分兴趣，“一时兴起罢。”</p>
谢归晏很想推拒，但岑婴这样说：“朕与她虽母子，可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关系疏远。你若不去，难道要朕一个人去和她大眼瞪小眼吗？那比杀了朕还叫朕难受，朕不管，敏行晚上必须去，你不去，朕就让明洪把你绑到蓬莱宫去了。”</p>
他又露出了孩子气的任性一面。</p>
真头疼。</p>
岑婴一贯知道谢归晏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所以他很早就用这种办法对付谢归晏了，而更苦恼的是，谢归晏确实拿他没有办法。</p>
反正只是吃一顿饭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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