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谢归晏就自然而然地想歪了：“又是因为太上皇？”</p>
明洪不敢回答，只低头塌肩。</p>
“敏行。”</p>
偏殿内，传出岑婴的低唤声，谢归晏见皇帝叫他，便不再和明洪纠结当日之事，她赶紧进去。</p>
岑婴只着里衣，衣襟半开，露在外头的是用纱带敷好的伤口，那些伤口每一处都得到了细致的照顾，因此纱带密集的有些恐怖了。</p>
可见岑婴独自把自己关在偏殿时，伤得有多狠。</p>
正如谢归晏所言那样，岑婴是她从十一岁看着长大到十八岁的少年郎，二人携手从低谷走到这帝位，人非草木，岂能无情。</p>
所以谢归晏看着岑婴身上的伤，不能不心疼他：“陛下日后还是少去梨园罢。”</p>
岑婴漫不经心地卷着发道：“朕还以为敏行会直接进言杀了太上皇。”</p>
谢归晏语塞。</p>
太上皇再混账，到底也是岑婴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岂有儿子杀父亲的道理，何况岑婴贵为皇帝，要做天下的表率，这种念头他更是有都不能有。</p>
所以谢归晏从未动过这种念头，岑婴这般说，还说得随意自然，让谢归晏好一阵悚然，只觉背后密密麻麻地爬着凉意。</p>
“噗嗤。”</p>
岑婴笑了起来，将绕在指尖的头发散开。</p>
“朕随口说的，瞧把朕的敏行吓得脸都白了。”</p>
他仰起脸看着谢归晏，烛光耀映下，那张脸实在漂亮得过了头，让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原谅他冒出来的那些邪恶放肆的念头。</p>
谢归晏也不知该说什么，干巴巴的：“陛下不如把太上皇挪到行宫去，眼不见心为净的。”</p>
“若朕真这么做，那些言官可有话要说了，朕懒得跟他们吵。”岑婴漫不经心的，“朕记得从前敏行与朕提起过你的抱负，是什么来着？”</p>
谢归晏不知他无缘无故地会把话题扯这么远，但还是一五一十道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p>
岑婴道：“是横渠四句，多少臣子都把这四句列为一生志向，原来敏行也不能免俗。那你又是如何看待《佞幸列传》里的臣子？”</p>
谢归晏第一时间是迅速思考了现在的朝堂里，有哪几个臣子可配得上佞幸二字，然后她很震惊地发现，似乎称的上这两个字的唯有她与顾屿照二人。</p>
岑婴突兀至极地提起佞幸之臣，是为了敲打她和顾屿照吗？</p>
1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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