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纪仰头看着悬浮在半空的五条悟。</p>
五条悟那头白色发丝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颤动着，少年穿着月色竹枝和服，赤着脚，像是刚从床榻上冲过来，却依旧不掩其空灵高远的气质。</p>
月光洒落，像是为他覆了一层乳白色薄纱。</p>
但更吸引瑛纪的是五条悟那双眼睛。</p>
原来这就是六眼啊，真是一双美丽而充满神性的眼睛。</p>
在这双眼睛注视下，仿佛隔开了人和神明，隔开了二者同为人的事实，让见到这双眼睛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五条悟是另一种存在”的想法。</p>
瑛纪一瞬间产生了莫大的同情和悲哀心理。</p>
五条悟明明是一个人，却在人类的簇拥和教养下，成了一个非人存在的怪物。</p>
而养育……或者说制造出五条悟这样存在的五条家，并不适合成为自己的合作者。</p>
瑛纪做出了这样的判断。</p>
“我是人，人类向死而生，我当然不会死。”</p>
瑛纪开口，暗蓝色的眼眸越发深邃，“你呢？你是人类吗？如果是，为什么活成这样？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活着？”</p>
五条悟一愣，紧接着他的眼睛无意识睁大了一些，他正要发动术式冲向瑛纪，却见面前的人突然抬手掐了一个法诀。</p>
下一秒，无数金色的光在眼前流转，天旋地转间，五条悟猛地睁开了眼。</p>
他在自己的床榻上，感受到了自己留在咒灵身上的标记爆开了。</p>
五条悟猛地跳起，大声呼唤族人，要求对方立刻开车带他去咒力标记的地方。</p>
车子在道路上高速冲刺，五条悟坐在车里，他看着不断飞速后退的街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p>
等他抵达了咒力消失位置后，五条悟愕然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是咒灵的残秽，还是祓除咒灵的咒术师残秽，甚至连帐的气息都没有。</p>
排污管道所在的区域干净极了，像是被人为斩断了一切信息。</p>
只余月光洒下一片清亮之色。</p>
第33章 </p>
瑛纪靠坐在软垫子上, 他单手撑着面前的小桌子，另一只手揉着胃，脸上满是倦怠和疲惫之色。</p>
很快静室的门被拉开了, 光莲上人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热水壶、杯子和消炎药。</p>
他给瑛纪倒了一杯热水, 瑛纪飞速拆开药盒, 拿了一堆消炎药、抗生素和颠茄片, 看都不看数量, 直接一口吞了，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杯热水。</p>
光莲上人二话不说继续倒水，同时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两瓶乳酸菌：“换换口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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