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脸，都已经在白天被黎又儿的一拳打碎了，还被一晃一晃的扛去了京兆府衙门。</p>
那么多父老乡亲，那么多男女老少，虽然没有人认识他，可是他觉得自己活着和死了，区别已经不大了。</p>
李四生无可恋的吃菜喝酒。</p>
两个掌柜正在安慰他。</p>
怪可怜的。</p>
要不是京兆府的差役看的牢，他就撞死在衙门的天牢里了。</p>
“小李啊。”盛祈说：“你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洒脱一点，潇洒一点，心胸宽广一点……”</p>
李四面无表情：“哦。”</p>
盛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空乏其身……”</p>
李四面无表情：“哦。”</p>
作孽啊。</p>
崔有默默喝了一口酒。</p>
这沉默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一直到步长北带着崔笑找来。</p>
“你们怎么来了？”崔笑很奇怪。</p>
这不是酒席都给你们送过去了吗？怎么，没在锦衣卫里陪人家小姑娘，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p>
李四的头，低的更低了。</p>
他不想见任何人。</p>
崔有将他从京兆府衙门领回来的一路上，把这辈子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不敢露出亿点点微笑的表情，嘴角都不敢裂一下，生怕裂了一下被李四看见，当场就和他翻脸。</p>
“有点事儿。”崔有说：“哥，我问你，你和我，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p>
崔有被问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拉开位子，让他们坐下，并且吩咐小二多上几个菜。</p>
李四抱着碗，用碗遮着脸，一点一点的往外挪，想在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偷偷的溜出去躲回自己的房间，至少，也要等脑袋上的伤养好再出门。</p>
要不然人家一看，嘿，你怎么受伤了？</p>
死去的记忆就会攻击他。</p>
“嘿，李哥。”崔笑说：“你去哪儿，你吃完了吗？ ”</p>
之前计划的时候，就是大家一起商议的，所以崔笑也认识李四。当然知道他的真名不叫李四，但是为了方便，给自己起了一个代号。</p>
“不去哪，坐麻了，我挪挪。”李四强作镇定。</p>
之前崔笑已经安慰过他一轮了，他也大度的表示了，多大点事儿，我心胸宽广不放在心上。</p>
这时候要是斤斤计较，就显得小家子气了。</p>
崔笑放了心，转头跟崔有说正事。</p>
崔有差点回去把秋天纵鞭尸。</p>
冷静下来，崔有叫过一个伙计，让他去查一下，这两户人家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p>
然后他疑惑道：“步大人的意思，这两件事情和秋天纵的事情一样，可能有幕后推手。”</p>
步长北点头。</p>
崔有皱了眉：“他的目的是什么？”</p>
“这不好说。”步长北道：“秋天纵已经死了，问不出。但是之前的两家，若真和我们想的一样，只要问问他们失去了什么，就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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