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颗人头丢过来。</p>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 他逐渐认可了江某的能力, 也隐约看明白了江继忠为啥要拉这个远房侄女入伙。</p>
江某姑娘这人，确实靠谱。</p>
沈秋歌走出树杈枝叶搭成的军帐，呼吸着新鲜空气, 总觉得连空气里带着一丝血腥味。</p>
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她叹口气, 伸手，零号立即递过来个皮筋。</p>
她咬着皮筋绑头发，只希望这件虐身虐心的事能尽早结束。</p>
一切都在按着计划顺利进行。</p>
不久后，沈冬铭集结了潜伏的大军，压境皇城。</p>
奉月境内，积攒已?久的民怨沸腾，听闻先皇所立储君归野澈要斩弑父祸国的暴君，高呼此为民心所向。各地忠义之士纷纷响应，驰援皇城。</p>
攻城军与守城军仅战一天?一夜，次日申时末，城破，守军将领被?俘。</p>
归野澈率亲卫杀进皇宫，活捉暴君归野崇。</p>
至此，改朝换代已?成定局。</p>
皇宫外，被?箭矢射穿腿无法行动的归野崇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倒在殿前。</p>
如血残阳下，沈冬铭提着已?经砍到卷刃的刀，从殿前长阶拾级而上，来到归野崇面前。</p>
每走一步，心头就会颤抖得更加剧烈。</p>
那年他还不懂事时，就是在这里，目睹自己的至亲被?杀害。</p>
如今过了多年，走上台阶，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母后和皇姐们?凄厉的哭声，鼻腔里充斥着浓郁到散不开?的血腥味。</p>
这石板上，黏稠的血缓缓淌下，织成他的梦魇，也织成奉月无数百姓的梦魇。</p>
“咳......”归野崇望着走到面前的幼弟，没有恐惧，反而扬起个笑，“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很小的孩子。”</p>
沈冬铭极用力地握着刀柄，指节泛白，滔天?的恨意充斥满整个心腔。</p>
归野崇坐在地上，仰着头，笑出了声，“你哭什么?？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会在人前掉眼泪。归野澈，你是个大人了，怎么?看起来比那年还懦弱？当时我杀你父母时，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生剐了我。”</p>
“你是个畜生。”沈冬铭眼里布满血丝，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滴落在地。</p>
归野崇放声大笑，像个疯子般，盯着沈冬铭，“那又?怎样呢？那又?怎样呢？你能做什么?？你能改变什么?？你只是个没用的人，我杀了你父母，毁掉你们?家的一切，而你见到我，居然被?吓得直哭。”</p>
“我是在哭我归野家的人，哭那些?无辜的百姓。如果父皇在天?有灵，不知死在你刀下的时候，有没有后悔生了你。”</p>
“他也配说?后悔这两个字？”归野崇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笑得眼泪往外掉，“是我该后悔，是我那可怜的母妃和妹妹该后悔！归野澈，是他欠了我们?！他欠了我?*? 们?！”</p>
沈冬铭双手握住刀柄，眼前闪过无数人影。 有早已?死去的父母、皇兄皇姐、朝中臣子，有放弃自己的孩子带他逃走的姨母，更多的，是他这两年在奉月见到过活在苦难里的百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