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一阵阵“咕咚咚”“吱呀呀”的声音传来。</p>
是城门士兵挪开门枕石，将厚重古老的城门打开。</p>
柳茵茵望向春嬷嬷克制却无法掩饰喜悦的神色，只觉眼角泛酸，眼眶发热。</p>
她唇瓣蠕动，话却梗在喉头，只一个转身，便飞快地往城楼下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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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我军胜了。”着装整齐，精神抖擞的斥候脸上映着喜悦，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便垂首将手中战信呈递。</p>
已换上将士装扮的白管家身上铁甲沉重，但丝毫不因年迈的岁数而变得行动迟缓。</p>
矫健稳当的步伐迈过，他一手捞过信件，铺展开，簇新的纸张上赫然写着“大败西凉，速来相贺”。</p>
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尽显意气风发，虽几处收笔有明显的潦草停顿，却仍不掩不住写字人仓促中隐藏的澎湃心境。</p>
“少夫人，属下先点一支护卫队将您送往军营，待北城守城的指令全然下达后，属下再行前往，您看如何？”</p>
白管家将信纸移给赶来他一侧的柳茵茵，回禀的音调里还有几分颤意。</p>
虽因备战繁忙，柳茵茵与迟远已近两个月未能见面，但她写给他的信从未间断，只是怕他过分忙碌，是以又每每都在信末，提醒他照顾好自己，平日传个口信回来便好。</p>
唯一件，便是一经大战，无论胜败，不可隐瞒，必要速速将军情报来。</p>
这段时日，他皆依约。</p>
如今日这一次，信上的字虽比从前少了许多，却或许会是这次北伐大战中的最后一封，她心中的颤栗不必任何一人少。</p>
思及此，她捏在簇新纸张上的葱白指尖边缘泛出一圈红痕，眼眶的酸意更盛，视线逐渐模糊。</p>
下一瞬，便见纸上的“来”字竟被湿意晕开。</p>
视线忽然清明的她心中一咯噔：从军营至北城约莫半时辰的脚程，即便是快马加鞭送信而来，这纸上墨水也不应是新干且轻易晕墨才对？</p>
疑惑腾起，柳茵茵猛然抬头，却见白管家与周遭士兵面上的神色皆如久旱逢甘霖般，喜悦却脆弱。</p>
守在北城的将士多是百年前就留守中原的汉人后裔，于他们而言，只有大胜西凉，将西凉人赶出中原之地，他们才能复兴故土，回到自己的家园。</p>
白管家一家也因当年参与民众反抗被西凉人镇压俘虏奴役，若非先侯爷征战北地，将他从西凉人手中救回，恐也他也早已和家人一样，没了性命，于他而言，只有彻底收复了北地才算报了杀亲之仇，还了救命之恩。</p>
于他们而言，与西凉战事之胜，太重要了。</p>
但依时辰来看，这会儿能伪造信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