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松快的小茗降低了声调,但语气依旧是难掩的惊讶:“圣人怎的突然赐婚?也没个先兆什么的?”</p>
此时,厅里的迟远正跪谢圣命,接过圣旨。</p>
那白面公公的声音又响起:“皇上着老奴与大司马递个话,那假粮票一事已经传下去,让大司空主理,又差了户部监督,若有任何变故,大司马皆可提堂监审。”</p>
末了,他似朝墙角这处瞥了一眼,才又笑脸盈盈地补了句:“若是柳家没有拿粮票一事糊弄百姓,那自然也会得一个公道的。”</p>
似是劝慰又似是挑衅。</p>
“那公公说的什么话?”小茗听罢,声调又拔高了些,“明明是他们朝廷贪官从中作梗,竟要把脏水往我们这处泼么?”</p>
她气得小脸也鼓了起来,仿佛就要撸起袖子往里给说那话的人两个嘴巴子。</p>
然梁嬷嬷见状,又狠狠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制止她的动作。</p>
“走吧,祖母还在等着呢。”好半晌,才从厅里人对话中回神的柳茵茵侧目看来,打断了面前的吵闹,又抬手揉了揉小茗被敲疼的脑袋,揶揄道:“往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圣人掌生杀予夺大权,你可得护好这条小命嘞。”</p>
说罢,她便抬脚往前厅的后堂处走去,步伐却已不似先前那般轻快。</p>
昨夜下的雪还没有消融,厚厚一层覆在屋檐上,枯枝上,白茫茫一片,借着日光晃得柳茵茵的眼睛酸涩又生疼。</p>
她不禁揉了揉眼睛,竟带出一抹湿意来。</p>
但再伸手去抹时,已了无痕迹。</p>
大约是风吹疼了眼睛吧?</p>
她如是想着,思绪又追回了昨天流民暴动至今所生之事,只一天一夜,怎的生了这么多事?</p>
若不是因为暴动,表哥便不会进宫,更不会有今天的圣旨吧?</p>
又或许,这些都在表哥的计划之中,毕竟得到皇族的全力支持,表哥才可以对抗门阀,才可以再起北征之事吧?</p>
思及此,昨夜表哥头痛症发作时的难堪,还有后来对她的依赖又浮现脑海。</p>
她思绪涌动,竟连进了后堂都未曾察觉,直到祖母唤了她一声,才匆忙向屋内众人福身行礼。</p>
这会儿,除了刘掌事与林大人,温俊霖竟也坐在了下首处。</p>
“方才那公公来,是下了什么旨意?”柳老夫人瞥了一眼柳茵茵面上的倦色,朝随她而来的梁嬷嬷问话。</p>
梁嬷嬷引着柳茵茵落座,又退到主子身侧,才将前厅里所见所闻一一讲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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