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个个目光炯炯，似连一片枯叶飞出院外，都要警觉视查一番。</p>
上一次遇上这样的阵仗，还是当年她因在建都遇刺不肯离开江东，却被祖母强行带回并软禁在江南柳家之时。</p>
念及此，柳茵茵心头大骇，支窗的手一抖，窗牖被风重重带上，撞得她的纤指锥心般疼。</p>
然来不及呼痛，她已仓皇复返桌案前，盯着先前所写之与祖母博弈的说辞，思来想去。</p>
半晌，柳眉已拧成团的她抬手就把那纸张揉成团，扔了，重又提笔奋书。</p>
接下来的两日，她将自己关在书房，起早贪黑，将这几年于江东积累的商业脉络一一梳理，整理成册。</p>
当初祖母允她来江东，明面是她要陪伴姨母。</p>
然实际却是祖母要她借此机会多加历练，好让族中长老对她的承袭不能置喙。</p>
如今若想继续留在江东，便唯有拿出能让柳家受益无限的筹码来。</p>
待一切准备妥当，柳茵茵便掐着时辰赶去上云院。</p>
此时，正与粮铺掌柜谈事儿的柳老夫人一见柳茵茵风风火火的模样，面色便有些古怪，也没再继续公事，只挑眉看她。</p>
那掌柜十分有眼力劲儿，很快便寻了个由头，告了退。</p>
待屋内只剩祖孙二人，本还踌躇满志的柳茵茵忽地有些发慌。</p>
虽觉已准备万全，但仍惧一失而功亏一篑。</p>
她敛了敛心神，暗暗为自己打了一口气，才迈开腿朝前一步，福身行礼后，又恭敬地将寸厚册本双手奉上：</p>
“这是茵茵这几年探访江东各地的手记以及所谋产业的整理，这张商业巨网可联通南北，直达西域，造益无穷，请祖母过目。”</p>
柳老夫人闻言并未说话，只端坐高台，精明的双目半眯，视线在柳茵茵眼底的青黑处停留了好半晌，才接过那册本，随手翻阅起来。</p>
忐忑的柳茵茵小心观察祖母的神色。</p>
当瞧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时，柳茵茵霎时如决了口的堤，滔滔不绝将其对江东地带过去乃至未来的经营一一讲述。</p>
柳老夫人听得孙女言辞激昂，便间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她，然脸色到底是不温不火，仿似在看一场不够精彩的戏。</p>
乃至柳茵茵说到后面，声调也低了不少。</p>
末了，虽被泼了一盆冷水但依旧谨记来意的柳茵茵心下一捣鼓，又提起劲，迅速琢磨一番，补充道：</p>
“正如祖母所见，茵茵这些年废了不少心血，将江东建成了一个枢纽。</p>
长江以西矿藏资源充足，可借江东中转，弥补江南少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