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灯光四处扫射,晃得人眼晕。
祝宵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不知在烦什么,眉宇间都透着冷意。
“祝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友赵子睿姗姗来迟,一来就十分懂事地自罚了三杯挑着贵的点,因为今天是祝宵组的局,当然是祝宵出钱。
“以前叫你出来露个脸都难,今天怎么转性了”
祝宵如今在大学里任教,平日里又要带学生又要做学术,这种场合他很少来。
而自打跟邬咎杠上之后,更是少之又少了。
说起祝宵和邬咎,那真是一对冤家。
他们俩从大学那会儿就是一个专业,从那时起就针锋相对,事事攀比,你卷我我卷你,各科成绩不分伯仲,的证明却做不得假。
祝宵那毫无波澜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邬咎真死了
听祝宵三言两语这么一说,赵子睿明白了大半“那他这不就是死了吗你都看见证明了。”
“不知道。”祝宵顿了顿,又说,“死人会做这么离谱的事”
“他还做什么了”
祝宵烦躁地闷了两杯酒,接着往下说。
当时祝宵只是心情有点复杂。
接下来发生的事,才叫一个石破天惊。
只见管家拿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念。
从房地产到互联网,从庄园酒窖到花店网吧,从唐宋书画到康乾御制黄花梨。
祝宵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管家是在念邬咎的资产。
似乎是担心祝宵听得太无聊,管家特意念得抑扬顿挫,到后半段差点儿拐着调唱起来,听着就像古代太监念聘礼单似的。
“以上这些,都将按照邬先生遗嘱,全部赠予您。”这么一口气念完,管家也觉得有点缺氧,赶紧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祝宵面上维持着平静,内心早已崩了个天崩地裂。他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管家耐心地重复道“邬先生名下所有财产,都将全部赠予您。”
“”
邬咎,把,所有,财产,送给他
祝宵刚才还有点信邬咎死了,现在他又不信了。
“好玩吗”
他眉眼下压,声音里不自觉掺了点冷意“邬咎人呢让他滚出来。”
管家第四次回答“邬先生已经死了。”
接着,他公事公办地将手上的文件递给祝宵,“这些是各种证件和资产证明,请您过目。”
然后又拿了一份协议出来,“只要您在这上面签名,邬先生的所有财产就都是您的所有物了,您可以随意支配。”
“但是,邬先生有一个条件。”
“您必须要定期给邬先生上坟,每周至少一次。”
“天爷,巨款”赵子睿听得心惊,“这算什么,惊喜死对头”
他转而又问,“那你是拒绝了”
赵子睿跟祝宵多年朋友,知道祝宵是那种无功不受禄的人,平时过节有学生送他个水果他都要拒绝,邬咎这巨额遗产,更是没理由收了。
“我答应了。”祝宵斜乜了他一眼,“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要”
“那你,”赵子睿咽了口唾沫,“真要去给邬咎上坟”
“上。”
赵子睿不知说什么,最后是一阵唏嘘“唉,他这也太突然了。”
“他走了,没人跟你卷了,你你也注意点,好好休息,别太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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