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的阴沉。</p>
“既然无能，那就全部革职还乡。”</p>
他本是想要这些人全部陪葬，可眼前之景总能让他想起从前。</p>
数日前，江绾桐曾为了一个老御医下跪求他。</p>
那时，他就当着江绾桐的面处死了老御医，连全尸也没留。</p>
因他想，偷了他人十三年人生的窃贼，怎能那样理所当然。</p>
成为他人口中的圣人，享受什么祝福。6</p>
如今，她真的死了，他又有什么理由让这些御医陪葬？</p>
“臣等……遵旨。”</p>
心头忽然升上来一丝无力感，沈行之将御医挥退。</p>
他的目光落在长眠的人身上。</p>
良久，他的眸中翻涌上来些许复杂的情绪。</p>
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从前有关她的画面。</p>
冬雪煮茶、春日赏花、炎夏泛舟、深秋酿酒……</p>
一桩桩一件件在的眼前不断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p>
“江绾桐……你怎么会死呢……”</p>
他呢喃着，伸手抚过安睡之人的眉眼，声音很轻。</p>
像是在问睡着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p>
沈行之握上那双满是伤痕的手，粗粝的感觉让他一怔。</p>
掌心那只手早已没了温度，凉得吓人。</p>
他触碰到了才笨拙的想起要把人放到冰室去。</p>
抱起江绾桐的时候，怀里的重量轻得骇人。</p>
他恍惚地想——</p>
她何时变得这样瘦了？</p>
而他却这样粗心，一点都没有发觉？</p>
“陛下，陛下！”</p>
沈行之想得入神，连身后传来的喊声都不曾听见。</p>
直到那人到了面前，他才敛下思绪。</p>
“陛下，今日是您和娘娘的大婚，您……您若是宿在别处，天下人要如何想皇后娘娘啊？”</p>
来人是他身边的掌事太监陆宁海。</p>
大典上的混乱是他和江御善的后。</p>
他的话令沈行之眸中迟疑，却仍旧应了声。</p>
“朕晚些去芙蕖宫。”</p>
这一晚，就晚到了亥时。</p>
今夜的芙蕖宫比昔日的昭明殿还要辉煌几分。</p>
花瓶、宝器、金珠……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p>
金色与红色衬得这宫里贵气万分，华丽的朝服让面容姣好的女子更添殊色。</p>
盖头落地，那女子扬起唇角娇娇柔柔地朝他一笑，顾盼生姿。</p>
“陛下。” 她轻启红唇，温声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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