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尘离开县衙,走到拐角处,回身望了眼县衙大门方向,见无人出来,这才放心走进去。刚一拐过去,卿月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可着实将李慕尘吓得不轻,顿时后跳拉开距离。 卿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看你,至于吗!” 李慕尘无奈“顽皮,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卿月得意的看着李慕尘“我亲自出手焉有不成之理!”说着将一摞籍册递给李慕尘“你看看吧!” 说话间有人路过,李慕尘眼疾手快将籍册塞入怀中“换个地方!” 二人回到破庙,李慕尘突然想起县令的话,再一抬头看着看着这里,难道这里就是纪念老侯爷而建的生祠?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当年为了感谢老侯爷而建的庙,如今竟又反过来庇护百姓,你说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 “老侯爷?”卿月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再一看,李慕尘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下翻看起来。 卿月走过来随意拿起一本翻看几眼,这时候渡风牵着念曦的手走了进来“少爷,东西被取走了。” “嗯?”李慕尘放下书走过来“什么时候取走的?” “就在刚刚,你们离开没一会儿。” “那你看到是什么人取走的吗?” 念曦摇摇头“没有,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东西就不见了。” 李慕尘又看向渡风,后者也摇了摇头。李慕尘目光凝重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定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所以,是就在这些人之中?还是县衙? 李慕尘的目光又转移到卿月身上,她这一行是不是太顺利了?按说这些籍册应分开藏于不同地方,而且有些自己并没有提醒卿月带出来…… “卿月!” “嗯?怎么啦?” “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你是在质疑我?”话虽如此,卿月还是仔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我进去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放在桌子上,根本没用费力去找,我离开后也没有官差追捕。” 李慕尘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这些东西是县令早就给我们准备好的,只不过,我现在反倒是看不懂这位县令大人了。” 再看一旁的念曦,李慕尘恍然:原以为是我在拖住县令给卿月争取时机,但实际上也是县令在拖住我,让手下取走东西。看似昏庸贪腐,实则城府极深。 “对了,孙孝文出现过吗?” “还没有。”渡风回道。 “这个家伙不简单,这样,明日你去侯府外的树林守着,他一定还会去那里,盯紧他,看看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落脚!” “是!” “小慕尘!你来看!” 李慕尘听到声音靠过去“怎么了?”接过卿月手中的籍册,才发现上面都是人名,详细罗列了每人籍贯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有些名字前加了一个黑点。 从头到尾看一遍,这上面被标记黑点者有三百余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孤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子嗣。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更奇怪的是,封面什么都没写,县令为何要将这个东西送到自己手上呢? “想什么呢?这上面有几个人就是上阳县人,直接去他们家中打探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卿月一语点醒李慕尘“走,我们去打听打听!”李慕尘拉起卿月就往外走。 城中有繁华富庶之地,自然也不缺荒凉之所。 这是一片村子,也是多方打探才找到了这里。循着籍册上记录的地址走到了这户人家,然大门紧闭。 环顾四周无人,卿月立刻明白李慕尘心中所想,二人对视一眼,翻墙而入。 院内杂草已经一人多高,即便院中的小路也不曾幸免。二人拨开草向房子走去,突然卿月停下了脚步,之间其耳朵动了动,似乎发现了什么,接着快速拔下发簪射出,李慕尘循着声音找过一看,一条胳膊粗细的蛇被钉在了墙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吐着信子。 “这可是好东西啊!”李慕尘将簪子作刀用,剥开皮肉取出蛇胆吞下,然后拎着蛇走回来“看来今晚可以加餐了!可是许久没吃过蛇肉羹了啊!”说罢递上簪子。 卿月又将簪子插回头发上“走吧,进去看看!” 年久腐化,李慕尘并未用力,门便碎裂,激起一阵灰尘,呛的两人不得不捂住口鼻。 屋子还有老鼠,听到声音后慌忙逃窜,卿月满脸嫌弃“这地方得是有多久没人了!” “看这灰尘厚度,怕是得有几年了。” 这地儿属实令人待不下去,甚至不如那个破庙。二人从院中跳出,刚一落地就见一锄头朝着李慕尘的脑袋袭来,好在李慕尘反应快侧着身子躲过“老乡!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正是邻居家的老头,这一下没打到人反倒闪了自己的腰“光天化日竟敢行此偷窃之举,要是老头子我再年轻个几十岁,看我不打死你!” “老乡!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贼!再说,你看这有什么可偷的?” 老头目光看向了李慕尘手里的蛇“那你这手里是什么?” 李慕尘汗颜“老乡,你见谁到人家就为了偷条蛇,这是碰巧遇到怕伤了人,就打了它,老乡要是不嫌弃,这蛇便送与你回去烹食?” “不了不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消受不起啊!”李慕尘扶着老头在门口的大石上坐下“也是我老糊涂了,这有什么可偷的啊!只不过他走的时候求我帮忙照看点,咱也不能懈怠了不是?” “您说的是!是我们失礼了!小慕尘!还不过来给老人家赔不是?”卿月本就生的美艳动人,这三言两语便将老人哄好。 “行了行了,一看这漂亮闺女就知道不是坏人,小伙子也算得上英俊,就是黑了点!” 李慕尘面露尴尬之色,暗说:天天被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安排到处奔波,不黑就怪了。 “那你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啊?” “老乡,这朱贵是我远房表亲,这次路过此地,便想着来看看,谁知道,连个人影都没有,老乡可知道他去何处了?” “哎呀,这朱贵几年前就去参了军,你们这趟怕是白跑咯~” 李慕尘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老乡可知朱贵去什么地方参军了?” “好像是襄州,这同村的去了好几个呢!只不过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过,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人谈及此事也是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