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库克的介绍,齐立昂惊奇的说道:“有火在燃烧?难道那里是‘虞渊’?” 屋里的众人不知道齐立昂说的是什么,都疑惑的看着他。只有晴奈冲他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这种说法。 “真的有这个地方?”齐立昂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老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齐立昂旁边的晴奈也是一副这般模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两人感到震惊和恐慌。 “立昂、晴奈,你们怎么了?”库克看到两人的神情,焦急地问道:“‘虞渊’是什么?一切都是真的!又是指什么?你说话啊!” 在库克的一连串追问下,齐立昂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为自己的失态做了解释:“不好意思,因为我们今天的经历真是太奇妙了,也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齐立昂稳了稳心神才又解释道:“今天上午在希瓦古城,我和晴奈躲避那场沙尘暴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当地的乌兹别克老人。在他家里,老人给我们讲了很多古代中国和花剌子模之间的故事,其中就讲到了早上馆长提出的那个疑问,为什么在唐朝的时候,花剌子模会被称作‘火寻国’。” 齐立昂说的这个问题一下就把大家的心揪了起来,科利尔馆长更是急切的问道:“立昂,那位老人是怎样说的呢?” 齐立昂回答:“馆长,您提出来的疑问‘火寻国’和当地被称作‘太阳的土地’是有联系,老人也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解答。” 众人一听都很惊讶,催促道:“快说,快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人说他也是从自己多年搜集的奇闻轶事中得到的线索,没有任何的科考依据,我们也认为只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真不是巧合,这中间似乎有着某些联系。这个故事这要从一个中国远古时代的神话说起……” 齐立昂就将白天在科比洛夫老人家里的那场谈话,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大家听 花剌子模的落日景色美得令人窒息。从乌尔根奇城往西看,天际间的晚霞绚烂多彩,从天空到地面的色调由青渐紫层层叠叠煞是好看,晚霞包裹的那枚黄澄橙的夕阳在云裳之中起起伏伏,犹如一颗破壳的蛋黄遍撒金光,让城市里的每一座建筑都披上了一层富贵的金黄色。有道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几时这如金的夕阳便没入到飘渺的暮雾之中,天色也就渐渐的黑暗下来。 此时,多巴哥宾馆已经灯火通明。在科利尔馆长房间里的队员,很多人都没有吃晚饭,虽然已经是饥肠辘辘,但是却没有人抱怨或者走开。他们正兴致勃勃的听齐立昂给大家讲述,今天从科比洛夫老人那里听到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秘闻和趣事。 待到齐立昂将白天与老人的对话给大伙讲完,众人都觉得老人思路清奇,令他们大开眼界。也都纷纷议论,这样一位垂暮的乌兹别克老人,居然能将古代中国和花剌子模两地的联系研究的如此透彻,真是让人肃然起敬、心悦诚服。 不过很快,诸如成吉思汗屠城、契丹帮助花剌子模建国等相关事件,对众人就失去了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和讨论重点,最终都集中到了老人自己搜集的那些故事上。老人对“夸父逐日”这则远古神话故事的另外一种解读,颇为新颖,并且认为花剌子模就是天边和虞渊虽然让队员们不敢苟同,但是这种说法确实有存在的可能,即便没有科考依据也是对远古故事的另外一种猜想。众人的心里一直被“虞渊”是不是他们此行寻找的须弥座发现地这个问题牵引着,都急切的想要从中寻找到答案。 “夸父逐日”是中国远古神话中的一则故事,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五岁的孩子也大都能讲出这个故事。为了能够让大家尽量多的了解这则故事,科利尔馆长甚至将正在餐厅大快朵颐的熊赳赳也请了过来,让这位从小就在中国长大的胖子也参与了这次讨论。 接下来,通过齐立昂、熊赳赳的讲述和汤普森在网络找到的一些材料,大家伙也就能够基本了解了这则神话故事。 这则故事最早记载于中国古代的一部旷世奇书《山海经》中。而《山海经》中又有《海外北经》和《大荒北经》两篇,都对这则故事有记载和描述。 《海外北经》的原文是这样的,“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而《大荒北经》中又是另外一番记载: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 两则故事描述的基本相同,说的都是一个叫做“夸父”的人在追逐太阳,最终被渴死了的故事。两文有所不同的是,在《大荒北经》中的夸父是成功的,他在“禺谷”追上了太阳并逮住了它。 这个“禺谷”又称作“虞渊” ,《淮南子·天文训》中描述:“日至于虞渊 ,是谓黄昏。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禺谷、虞渊就是太阳落下去的地方,也被称作“西极”,代表着天空西边的尽头。而科比洛夫老人言之凿凿的说,这里,花剌子模就是传说中的“虞渊”,也就是夸父捉住太阳的地方,因此,当地人才将此地称为“太阳的土地。 只是,这则故事里还有很多让人不好理解的问题,比如,夸父是谁?夸父为什么要追赶太阳?虞渊在哪里?他追到太阳以后又做了些什么?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让大家非常迷惑,当然,这不但是队员们目前面临的问题,也是千百年来的未解之谜,各种版本众说纷纭很难说谁对谁错。 “那么,大伙一起说说看,这里真的会是‘虞渊’吗?”库克提出了这个大家都在疑惑的问题。 “我觉得,‘虞渊’不是指的一大片广阔之地,而应该是一处地方,或者说是一个入口。”齐立昂来:“前面提到的《淮南子·天文训》中还有有另外一个记载,‘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那么你是不是还要理解为太阳会在‘咸池’里洗澡呢?哈哈哈…”馆长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熊赳赳听完馆长的话,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张口说道:“这‘咸池’我可比你懂,它本来就是洗澡的地方,是西王母给她的仙女们洗澡的一座湖。” 听到熊赳赳如此说,众人都是哄堂大笑。齐立昂见熊赳赳越来越能胡扯,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再往下说了。熊赳赳正说到兴头上,他可不管这一套,“‘咸池桃花’你们听说过吗?这可是中国相术中的重要命理。刚才馆长也说了‘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日落沐浴之时万物暗昧,所以说五行沐浴之地曰咸池。在中国古代,桃花象征美女。而咸池也就是咸水湖处于西方,是仙女们洗澡之处,因此咸池又称桃花,有人若是命中带咸池,那自是命犯桃花、一生风流……” “咸池,咸水湖、西方的咸水湖”,听到熊赳赳的这番言论,科利尔馆长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并猛地一拍脑门大声说道:“哎呀!难道是如此?” 科利尔馆长的这一声大叫,让屋内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纷纷抬头看着他。馆长兴奋的来回踱着步,面露喜色的说道:“咱们可能忽略了一处重要的坐标,要不是阿波罗的提醒,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 馆长的话说的莫名其妙,队员们听的也是糊里糊涂,大伙只得疑惑的看着馆长,等他继续往下说。 科利尔馆长来到汤普森的电脑面前,说道:“汤普森,你将这个地区的卫星地图调出来,让大伙再看一看。” 汤普森很快就将图调了出来,大伙紧盯着这几天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这张图,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科利尔馆长又命令:“将图缩小一下,让周围的影像都展示出来。” 汤普森依照要求操作,卫星图已经能够看到乌兹别克斯坦和相邻的土库曼斯坦的全貌。 科利尔馆长用手指着在西北面露出的一大片水面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是那里?” 很多人已经明白过来,齐声说道:“岛之海!” “对!岛之海。不过,这只是它的英语名字,而它的中文名字却叫做‘咸海’,而且千百年来一直没有变过。”科利尔馆长兴奋的说道,“由此可知,夸父逐日的故事确实是真有其事,我猜测这里的‘咸海’就是神话中的‘咸池’,这两处的名称相似,基本可以认定是一个名字,并且与另一个事实即花剌子模被称为‘太阳的土地’相佐证,就有理由相信‘虞渊’还真有可能在这里。” 众人也一下兴奋起来,假设真的能够定位一处远古神话中的重要场所,那可是一项世界级的重大发现。如果能一并挖掘出一些有价值的文物,那可就更加不得了,全世界的文化界都将会为之震惊! 这时,库克突然说道:“馆长,咸海既然就是咸池,那么捐赠人给我们的那张地图上……” 没等库克说完,科利尔馆长已经抢过来说道:“ 那片波浪区域,难道是咸海?我的上帝啊!汤普森,抓紧再将两张图拼在一起,让我们看看能发现什么?” 此言一出,室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科利尔馆长的这个提议让大伙又找到了寻找发现地的希望,于是都静静的看着图像,等待奇迹的出现。 两图再次重叠在一起,汤普森将手绘地图上的疆界线与咸海的海岸线慢慢的比对。突然之间,大伙一齐惊呼起来。 “啊!真的是海岸线。” “对上了!基本相似。” “我的上帝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两图的比对结果,所有人都兴奋雀跃起来。如果在地图上找到了参照物,那么之后再去定位铜钱符号的发现地,可以说已经是易如反掌。 图上的一处细节,吸引住了齐立昂。他端详了一番后指着那个标注为乌尔根奇的点说道:“馆长,您来看,这个点的下面好像也是一座城市,但肯定不是现在的乌尔根奇,是不是查看一下,这是那里?” 此时的这个点已经随着地图旋转到相反方向,与现实中的乌尔根奇相差的更远。 还没等馆长答话,汤普森已经去掉了上面的手绘地图,在这个点下面果然存在着一座很小的城市,只是这座城市已经出了乌兹别克的国境线,处于邻国土库曼斯坦境内,地图上标注的名字是“玉龙杰赤”。 “‘玉龙杰赤’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库克嘴里念叨着,“在哪里听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汤普森已经借助网络,将这座城市的介绍调了出来,当文字展现在全息影像上时,齐立昂突然叫了出来,“这里是‘老乌尔根奇’,我的天哪,这座城市怎么会是‘老乌尔根奇’?今早科比洛夫老人曾经告诉我们,这座城市已经被阿姆河埋在地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