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无情的法则

凝凡的观点抛出后，陪审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这毛头小子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咚咚…肃静！”法官敲着案板。 按月律师所说，这妨碍执法一罪确实存在疑点。 不过，违规穿越，并造成错误时间线的出现，影响宇宙法则运行，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不错！”凝凡点了点头： “请问法官大人，您有老婆吗？” “什么？”法官无语：“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本人拒绝回答。” “不回答也没关系，母亲总该有吧！”… 凝凡嘚瑟一笑：“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不放了嫌疑人，我晚上就去你家，杀了你母亲，你会怎么做？” “你！”法官瞪大了双眼，压着怒火：“混账东西，竟然敢威胁我的母亲！ 只要你敢来，我有一百种方式弄死你，而且这是正当防卫，谁也制裁不了我”。 凝凡大笑，继续陈述。 这就对了，既然法官大人为了保护母亲，杀了我是正当防卫，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都能原谅… 那么林峰为了保护妻子，破坏了时间法则，为什么不能定义为正当防卫。 而且，林峰根本就不知道时间法则的存在，所以对于他的行为结果是未知的。 从未知结果的判断，他完全没有任何犯罪动机。 我相信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正所谓法不责众，您怎么能否定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的行为呢？ “你…。”陪审团又开始起哄：“抗议，法官大人，这小子是在偷换概念！” “肃静！！…”。 凝凡的话虽然让法官极度不爽，但刚刚他威胁自己的母亲时，确实也动了杀心。 保护挚爱走向犯罪，于法不容，于情可恕！ 看来，这法官虽然一板一眼，但他的智慧和眼见，确实比场下的陪审团高了不少。 呵呵…法官在思考中淡淡一笑，在法庭混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让一毛头小子把自己推到了道德和法治的冲突点。 他的发言，偷换概念是不争的事实，不过也很准确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凝凡见法官陷入沉思，比起嘈杂的陪审团，他率先安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共情，这时候让法官体会林峰的心情是最重要的环节。 自己再多说话，反而会打乱对方的思绪。 “咳咳！”不久后，法官的沉默结束：“月凝凡，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凝凡淡淡一笑：“刚才用法官大人的母亲作比喻，深感抱歉，恳请法官原谅。” 法官微笑点头回应。 “陪审团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有！”一个愤青样的男人站起： “法官大人，这小…这位月律师说的都是情感上的推断，法律讲究的是理，违法就是违法，哪需要考虑这么多情感因素。” “咳咳…”凝凡不紧不慢起身： “这位同志，你之前说我在偷换概念，你这不也在换吗？ 我的发言至始至终都在围绕犯罪动机和罪犯对未知结果的判断，我可没有半个字是在博取法律的同情。” “额…”。愤青语塞。 “肃静！”法官打断争论。 经过双方阐述后，法官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结案陈词开始。 林峰，妨碍执法一罪，由于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 但扰乱时空罪，证据确凿，罪名成立。 根据被告方律师的供述，林峰虽构成时空犯罪，但事先并无犯罪动机，可以定性为非主观犯罪。 但是，影响宇宙法则的运行事实存在，法不容情。 经时空法庭裁决，原林峰判处监禁150年，改判为监禁80年，本次庭审结束。 林峰听到改判，心中暖意涌动，自己争取了20年，想要的也只是一个说法。 不过，凝凡却满面愁容，显然这场辩护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80年，就算父亲已经被关了20年，也还有60年。 等到那个时候，他已经100多岁了，这和没有改判有什么区别？ 凝凡和押送队伍一并返回，返程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父亲摇晃的背影，黯然泪下。 之后，凝凡每天下班后都会把自己反锁在杂物间，反复观看着父亲被捕和母亲消失的视频。 不过，以前视频中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到希望。 而现在，每一个细节都向凝凡演绎着绝望。 父亲无助的眼神，母亲凄惨的挣扎，一幅幅揪心的画面让凝凡的内心渐渐开始扭曲。 拯救希望变成了无助失望，重逢的温情变成了冰冷的离别，执法的憧憬变成了对法则的质疑。 渐渐地不再和周围的同事说话，在凝凡眼中，这些人都是宇宙法则的傀儡，毫无人性可言。 米娅也看出了凝凡情绪上的变化，靠近工位上走神的徒弟，温柔地递来一瓶饮料。 “小帅哥，这几天是怎么了，这么郁闷”？ 凝凡没有理会，也没有接过饮料，甚至都没看米娅一眼。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师父帮你排忧解难！” “哼哼，师父…”。凝凡冷笑，始终没有看向米娅，只是两眼无神地盯着桌面。 “你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老师嘛。” “师父，是像父亲一样的恩师，哼哼…这简直就是对父亲二字的亵渎”。 “额…”。米娅完全听不懂凝凡到底想表达什么，胡乱安慰一阵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又灰溜溜的离开。 雷诺也在担心，二人推测，这小子应该是失恋了，这时候千万别去招惹他。 根据三次元生物百科记载，失恋中的青年男子比发情的棕熊还凶猛，一点就着。 收到凝凡情绪失落的消息后，迪亚也飞快跑到时间司办公室，没有见到凝凡，又转向杂物间。 门是反锁的，师父应该就在里面。 好在二人经常在这里碰头，都配了备用钥匙。 开门后，看见师父沉默的背影，迪亚心中也涌出酸楚。 “你来了…”。凝凡低声开口，貌似迪亚成了他唯一愿意对话的时空局员工。 “师父…”迪亚喃喃开口：“我们都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