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心贪婪我也不例外

苏柒和程书凛跪在最前头，一人轻松，一人紧张。 “请公公宣罢。”苏柒道 礼公公将两人神态尽数看在眼里，心头觉得有些好笑，但没表现出来。 他点点头，很快展开了那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天地之大德曰生，而人伦之始曰婚。” “兹有平南王世子，程书凛，年方二十有一，文武双全，品行若高阳，深得朕心。” “又有镇国大将军之幺女，苏柒，年方十七，古灵精怪，才貌双全，朕甚爱之。” “朕以为，二人天作之合，原定七月之婚期实远，宜早结连理，共谐琴瑟。” “今特提前苏柒与程书凛之大婚吉日于六日后。愿二人同心协力，恩爱不疑，成佳期良辰，谱琴瑟和鸣，不负家国之大义。” “此旨。” “钦此。” 礼公公字句清晰念完，现场一片沉寂。 赐婚圣旨不是什么稀奇的，但两天之间连下两道就稀奇了。 还是提前婚期的！ 还说七月的婚期太远！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不远处，走来的顾晗脸色微白，脚步顿住，深深看着跪在地上那双玉人，嘴角一抹自嘲的笑。 他整个人隐在墙角的阴影里，游离在人群之外，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而程书凛猛地扭头看苏柒，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就是你让明统领入宫所求？”他嗓音变哑，带着试探与疑惑，以及抑制不住的狂喜。 闻言，苏柒偏头看向他，看到一张此生难忘的脸。 心口一滞。 她有些后悔了。 “县主，世子，还不接旨？”礼公公笑吟吟的，将圣旨递到了两人跟前。 “圣旨下得急，暂只有这一份，您二位看看是谁先收着？第二份稍后就送来。” 看着眼前的明黄色，苏柒捏了捏拳，“交给世子吧！” 随后一笑，“世子似乎觉得自己在做梦。” 话落，几声低笑里，程书凛当真如梦初醒一般，收敛好神色，起身接住圣旨，如获至宝的郑重揣入怀中。 礼公公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那老奴便回宫去禀报陛下了，得知您二位欢喜，陛下也会很欢喜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脚步刚动，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另外一物，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 他拿给苏柒。 “县主，这是陛下交待给您的，老奴方才太欢喜了，竟差点忘记，罪过罪过。” 苏柒收入袖中，拱手，“多谢礼公公。” 礼公公颔首受了这一礼。 苏夫人也急步赶了上来，塞了一个荷包给礼公公，“有劳公公了，沾个喜气。” 平南王妃紧跟而上，也递了一个荷包过去，“是呀，礼公公辛苦了，沾沾喜气罢。” 礼公公都含笑收了。 带着仪仗，往宫中折返去。 门前恢复了一派热闹景象。 一些看热闹的过路的都不吝惜赞美之词，将两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全然忘了往日对苏柒多么见者摇头，闻者足戒。 但苏夫人可不在乎这些，吉祥日子就爱听吉祥话，带着已显孕相的苏墨韵听了满耳朵祝福语的同时，也散出去不少金裸子。 另一边，平南王妃也招呼着平南王府的下人开始四处发帖赠礼以广告知此婚事。 更不必说两人的婚宴，也一时间紧锣密鼓起来。 苏柒和程书凛两人作为当事人，却反而被撂在了一边，无人搭理。 “阿柒，为何提前婚期？”程书凛抓住抬步就要走的苏柒，经历过了喜悦和疑惑，他终于平静了几分。 苏柒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怀中圣旨所在位置，“有这个，还不够？” 程书凛摇摇头，“不够，不瞒阿柒，人心贪婪，我也不例外，为了防止我越界，阿柒还是给我一个答案吧！” 苏柒的尾指微微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本想玩笑一般的，同顾晗说的那样，糊弄一通。 但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是为了平宁司，对吗？” “刚才礼公公交给你的，是平宁司的官印，是吗？” 程书凛的声音很轻。 罢了，她不说，这梯子还是他自己给自己搭好了。 苏柒震了震，“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 程书凛苦笑，“或许是，希望你，骗骗我吧……” “对不起。”苏柒看着他，郑重开口。 不论如何，是她不对，拿二人婚事作为筹码。 她其实也分不清眼下，以此为筹码，究竟是想要更快更顺利拿到平宁司，查到想要的真相，还是已经不想将程书凛物归原主了。 不过，原主大抵也不会要的，她一直知道，这婚约，给了她，便是她，从始至终，都是她。 只是她自己在矫情、别捏。 而身边人也愿意给她矫情、别扭的机会罢了。 程书凛摇摇头，忽然又抱了抱她，一触即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改了想法的，苏柒，你记住，我不比顾晗差。” 说着的时候，他抬起目光，直直投向顾晗所在方向。 苏柒也看了过去，瞳孔微缩，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三人目光所接，俱是无比的复杂。 ＊ 午后。 庭芳院。 “小妹，你这是在……”被苏夫人赶回休息的苏墨韵，推开了苏柒的房门，便看见苏家族谱摊开在桌案上，苏柒正提笔迟迟未落。 苏柒笑了笑，随后落笔，刷刷几笔，笔走龙蛇。 苏墨韵神色凝重，走了过来，看清了族谱上原本苏氏六郎空着的位置被填上了一个名字——墨醉。 苏墨韵猛地抬眼，“小妹？” 苏柒一笑，“此事与父亲早先提过，父亲同意的，一直都只等六哥自己想通，同意。” 苏墨韵叹了口气，“小妹啊小妹，三姐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可知墨醉身世？” 苏柒点点头，“明家，明起之子，明醉。” 苏墨韵叹了口气，“那你掺和……罢了，你心中有数便可。” 随后，她终于说起来意，问道：“今日圣旨，倒不见你有不快，当真心甘情愿？” “先前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