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我们不过就是过路的人……您凭什么认为我们就是那行凶的贼人?”黄逵走上前去,笑了笑对着黑甲将军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抓的就是外地来的!”黑甲将军冷脸说道。 想了想,黄逵把手伸到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把手摸向了银票。 李月白察觉到他的动作,用神念给他传音道:“胖子,这些家伙黑的很!你忘了北城门口那富商的下场了?” 说白了,这些家伙就是要先把你身上钱财榨干,然后再杀你。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出剑,一顿砍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忽而见一个衙役敲着铜锣高声喊道:“县太爷醒了!县太爷醒了!他要来这里亲自审案!” 说着,就见十几个轿夫大冬天里光着身子,抬着一顶巨大轿子停在了李月白一行人不远处。 随后就见一个身材臃肿,浑身散着恶臭的白胖官袍男子从轿子中蠕动爬了出来。 为什么说爬呢? 因为它下半身根本就不是人的腿,而是类似蛆虫那样的身体。 这县太爷? 竟然不是人。 这是让李月白大感意外的。 而且她很快就看出了这县太爷的来历。 《十三州诡事录》中有记载,说有种蠕虫最爱寄生在贪心之人的脑子里……以吃人脑子为生。又叫贪脑虫。 人要是越贪心,它就会吃这人脑子越多。 反之你要是洁身自好,这虫则会饿死在人的脑袋里。且死后,它的躯体还会反哺人的脑袋,让不聪明的人变得聪明……本就聪明的脑袋变得更加灵光。 为此,曾有心思不纯之辈找来此虫从耳朵顺到脑袋里,想以此获得常人不曾有的聪慧。 可往往还不到半年,脑袋就被吃虫吃完,一命呜呼。 而眼下,这县官能把贪脑虫养到这般巨大,乃至它甚至都占去了他半截身子……这是得贪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般? 李月白和黄逵对视一眼,都为此感到不可思议。 也很显然,眼前这县官本身早就死了……如今也不过是给这条肥大的蠕虫套了个人皮而已。 可就是这么个连灵智……或者说对个普通武夫都造不成威胁的妖类,竟然成了一县之地的县官,让手底下一众人马……乃至炼气士们都能对它马首是瞻! 这还真是魔幻! 不过想想这个地方人们老会遗忘的毛病。李月白又觉得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很有可能以前的县官真的手段很厉害,还是个很厉害的炼气士,所以让一众手下都怕他! 虽然后来他死了,手下们也忘记了他的死亡…… 可那种由上而下的压迫感,他们却一直还记得,乃至延续到了这条肥大的、套着县官人皮的贪脑虫身上。 又或者说,人什么都会忘,可到底又都不会忘记恐惧的感觉。 同样又会记得贪婪的本性。 让这么个玩意当县官,李月白更是不难想象过去在这丹弘城内曾造成过多少冤假错案。 而之前除了城内人的遗忘症状让李月白忌惮以外,再让她忌惮的就是这县官了。 因为在她的想象中,你和三贤教交手的人物,相比也是有着了不得的手段的。 可结果又是怎么都让她想不到。 想了想,她干脆也不想同黑甲将军一伙讲什么道理,她道:“今日我必要出城!拦我者死!” 城内能调集的兵马或许能有几千。那非李月白一人之力能抗。 但就凭城门口这不到百来十号的人想拦住她……那是决决不可能! 话罢,她伸手隔空一抓,手中出现一支笔横空画出几笔。 几泼黑墨悬停于空中。 或化羽箭劈头盖脸射向黑甲将军一伙。 或化一阵成喙部锋利的鹰隼啄人眼球。 那位黑甲将军眼前身边人瞬间死去大半,这便跃马而上,单手执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向李月白冲了过来:“不过会些能杀死普通人的小手段,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看我来杀你!” 似乎上他也是一位炼气士。就见他手中长枪使的呼呼作响,一枪点出将地上的雪向两边划开,铺盖一般倒卷而去! “你可以来试试!”李月白单手并成剑指,对着身后背着的琴匣一引,剑鸣声响起,幽骨落入到她手中。 剑起燃起幽白煞火!将周围映照的一片亮白! 同时她用起金雷咒,可见剑身之上已金雷缠绕。 剑出! 剑气携雷火一同凌冽而出,其带起的罡风更是把地上的雪花给洋洋洒洒弥散卷起。 轰隆! 剑气如脱缰野马,奔腾而去直接将厚重城门给摧垮崩碎的四分五裂。 那位黑甲将军则直接被崩碎成一堆碎尸。 前后不过十来息时间。 统共几十号人就这样死了。 把一旁的书生给惊了个目瞪口呆。 黄逵见他愣神,敲了一下他脑袋道:“走啊……发什么愣啊!怎么是见我们杀人不敢同我们这一遭了?能让黄爷认可的人不多,你勉强算一个!你要是硬留在这里等死!那当我没说!” 书生摇头笑道:“一日当中,我连续见了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之间……哎!尤其是这位木兄……实在令人意外!” 他原先以为这位长相比女子都还要漂亮的男琴师……大概是比他这个书生还要文弱的。 如今看来,北城门的人被杀,多半就是她所为了。 没有再多想,他这便快步走上前去跟在李月白一行人的后面。 不久后,又有一帮子衙役打扮的人赶了过来。看着那边还坐在轿子里的“县官”,他们问道: “县太爷,人跑了追还是不追?” “县太爷,只要你发话,我们马上就去追!” “县太爷……啊……” 有人走上前去掀开了轿子帘子,似乎才发现这里面的是个妖怪。 但很快躲在暗处角落里的某个人一边偷笑,一边捏着鼻子,夹着嗓子模仿着那位死去县官的声音道:“谁说我是妖怪?还不快抬老爷我回去!” 听闻此声的同时,众人眼露迷茫,似乎是那个遗忘的症状发作了。 过了半晌后又才清醒过来,异口同声再次恭敬走到轿子面前跪下恭敬道:“好!老爷说回去我们这就抬你回去!” 在他们走后。 角落里走出了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戴他取下面具后,赫然就是皇甫正奇那张脸。 他摩梭着下巴笑道:“要不下次给丹弘县这群家伙整一头母猪当他们县官……那样一定很好玩!嗯,就这样吧!现在嘛……就再回昌禾关继续我的谋反大计?不过我得重新给自己代入一个身份!嗯,有了,就是丹弘县派过去的细作,还是那个祁伤失散多年的哥哥……嗯?这样就有意思多了!” “可惜喽!这个姓张还是姓木的也挺好玩的。不然拉她一起玩,一定更有意思!” …… 话罢,他脸上的容貌便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和祁伤有几分相似的黑脸青年,并眼露迷茫道:“我?我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