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贤教的总坛就设在原昌禾关总兵的总兵府。 放在以前,能来这里的只有士族和乡绅贵人。 到了现在,只要是加入三贤教就能有机会来这里。 而过去总兵府内是院落套着院落,要多豪奢就有多豪奢,现在总兵府内的院落被拆通,修建了一座座的祭坛。 但随后在总兵府内,李月白见到最多的却只有蛭神的信徒,其他二神的信徒则一个都没见到。 对此,祁伤给她解释道:“其他二神的信徒,比如老神的信徒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一些老人……” 相比较蛭神的信徒聚在一起爱热闹,老神的信徒大多都比较孤僻……他们更喜欢在夜间出没。 “那另外一神?” “这个……张兄还是别问了!以后你被他们捉弄过一次你就知道了!而且这些家伙都喜欢独来独往!” 对李月白提起剩下的一神,祁伤面色显得难看,竟然还有一种小妇人般的怨念在里面,似乎在以前,他曾吃过这些家伙的亏。 他不愿意多提,李月白自然也不好再多问。 一刻钟后,李月白被祁伤带到了总兵府的最深处,来到一座巨大祭坛面前。 眼前的祭坛,就是蛭神总坛。 和其他石刻雕成的祭坛不同,眼前的祭坛由一根巨大槐树的树根制作而成,其上腐朽的细小树根如若的胡须那般虬乱扎起……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偏偏祭坛上挂满了牲畜的肢体和内脏和各类鱼头…… 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定力差的人闻了后当场就能昏厥过去。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冬天,若是在夏天,只怕这气味只会让人更“上头”! 而整个祭坛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其不规整。……给人一种混乱感。 与初来此地闻着祭坛气味就皱眉的李月白不同,祁伤不单已经能忍受得了这气味,甚至还乐在其中,猛得吸了一口对着李月白大笑道:“张兄!这可是蛭神的气息……以后闻多了就习惯了?” 闻多了?我还不得当场去世? 李月白不敢苟同他的观点,而是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减少对嗅觉的使用。 他们正议论着。 一个身披破烂羊皮大衣,满身污垢,在雪地赤脚行走的中年人,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在一众蛭神信徒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祁伤对李月白小声言语道:“张兄,这人就是我们蛭神的卜乩,我们快去拜见他吧。” 闻声,李月白便随他去向蛭神卜乩见礼。 后者在打量李月白一眼后,摸索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用着漏风的牙笑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祁伤听说了!好好在我三贤教内做事,以后我自会赐你圣水!” 李月白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蛭神卜乩又道:“正好你来的巧,便随祁伤一起观礼吧!” 话罢,他一边赤脚跳舞,一边嘴中念念有词道:“今有蛭神信男金福,护我教圣地昌禾关有功!还求蛭神赐下圣水……动那就是苏啊哈哈,吾那就是冬补男定……” 随后他叽里咕噜说起了一连串李月白听不懂的话,像是在祷告与蛭神交流。 约莫半刻钟后,他走上了祭坛跳起了。 一边跳一边折下几根枯木树根扎成一个人的形状在上面挂上鱼头和各种动物内脏,摆出一个人的形状。 随后,他拿着“假人”走下祭坛,将其插在雪地里,将身上披着的羊皮大衣批在上面,跪下后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祷告! 其他信徒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又半刻钟后,蛭神卜乩起身大喝一声道:“请蛭神赐下圣水!” 随着他话罢,隐匿在羊皮大衣黑暗下的“假人”渐渐过了过来,且有了呼吸!其头颅的位置生出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无数的半舌头半液体一般的触手顺着羊皮大衣的缝隙衍生了出来。 无意之间,李月白发现,那一只只猩红的眼睛盯向了自己…… 一瞬间,她大脑瞬间空白,乃至停止了思考。 “张兄!张兄!莫要看蛭神的眼睛!” 被祁伤叫了几声,李月白才又恢复了神智。 “张兄……你从蛭神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我……我忘了……” 并不是李月白敷衍祁伤,而是刚刚她真的见到了一些东西——那是蛭神,以及其他二神! 只是他们的模样过于恐怖,导致那一瞬间李月白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这便也把自己所看到的都忘了? 这三贤教的三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起先李月白以为这三神至多就是厉害的妖类!可如今看来,他们似乎真的是神! 且以狭义的“邪神”去定义他们,有些不是很准确。 身边祁伤闻声她回答笑道:“我当初也这样!然后还疯了三个月……张兄看了一眼就能恢复神智,还真是厉害啊。” “可能是有祁兄提醒的缘故吧。”李月白笑回道。 实际的原因,她觉得可能跟自己修出元神有关。 在祁伤面前,她只想表现自己普通人的一面,尽量让自己低调。 祁伤没有多想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我当初可没有人提醒。” 又半刻钟后,蛭神从那假人的身上离去了。只在地上留下了属于他身上的半根触手,如鲶鱼一般在地上扭摆蠕动。羊皮大衣下的一切都恢复成了之前的死物。 听身边祁伤的意思,李月白知晓,这半根触手就是“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