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 苍流县虽没有再死人,但大家都被这暗地里的“夙愿”给弄的神经兮兮。 可就是在这节骨眼上,有人却大摆宴席办起了婚事。 便是城东的大户人家任家。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大气粗,任家向苍流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了请帖。更是花了一千两的重金,来请李月白在婚事宴席上为众人抚琴助兴。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任家搞个婚事是什么意思? 至少在众多人家看来,在当今这个接连有人离奇死亡的节骨眼上,结婚就是会显得很晦气。 又或许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考虑。 她没再细想,而是接下请柬答应了下来。 而婚礼也就在三天之后。 …… 三天之后,李月白换了一套平时几乎鲜少穿的蓝色翠烟衫百褶裙,又披上层淡蓝色的翠水拨烟纱,在眉心点了一朵紫玉小花。 这样的她尽显苗条婀娜身段,行走之时步步生莲、自是美不胜收。 而在平时,李月白自是有些反感这样的打扮的。 可没办法,毕竟是要去正式赴宴得穿得正式一点。 也本来,李月白是打算把“柳腰” 和那一套银针要放下的,但不知为何她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于是转回去又把它们带在了身上。 洛樱见她如此打扮,打趣笑道:“妹妹平日里都是舍不得打扮自己的……怎么今天穿这样是要去见心上人吗?” 李月白回道:“姐姐又打趣我了。只是想着去参加宴会总该要穿着正式一些。” 不多时,任家接送她的马车到了,她抱着古琴随洛樱一起上了车。 身后,小道士吉祥嘴中叼着跟狗尾草依靠在墙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心里痴痴念着却还是刚刚那道蓝色的倩影。 他叹了一口气道:“哎……都怪我!一开始没给李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知何时,空空道人站在了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这样……将来如何求那长生大道啊!” 吉祥苦笑一声回道:“老子最后悔就是信了你这鬼道士的话,放着好好的生活不去享受……跟着你出来做了道士!要是凭借我原来的身份,说不得就拿下这李姑娘了!” 空空道人没有去责备这位徒弟对他的无礼 而是又看向天反眯眼问他道:“朝纲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妖物更是横行九州!回归你原本的身份,你真的能心安理得享受生活?” 吉祥没有言语,而是沉默了下来。 空空道人随即又拍了拍他肩膀道:“走……跟着你心心念念的那位李姑娘,说不得我们还能白吃白喝混上一顿!” “你那儿不是还有一块金子吗?” “为师昨夜和那位上房的春如姑娘彻夜深入交流了一晚,一不小心就花没了!啧啧啧……足足十二次啊!为师现在腿都是软的!” “你……你……本皇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父!” 看着一本正经的空空道人,吉祥则气得七窍生烟! 他知道离开苍流县之后,少不得要过一段空腹喝西北风的日子了! …… 到了任家大宅前。 还未踏入任家的朱红大门,洛樱皱眉看向身边的李月白道:“妹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这是一股类似麝香,却又很刺鼻的一股气味。 而更早之前,还未到任家大宅前,嗅觉异于常人的李月白就闻到了。 她点了点头道:“任家的人搞出这般动静,难不成是有什么洁癖?” 洛樱摇头表示不知。 任家大宅内,有仆人认了出来这位穿蓝衣的美人正就是伊人楼的李姑娘,马上走上前毕恭毕敬请了进来,将她安排到了正厅中末流的一个席位。 没办法,谁叫李月白的身份比不得那些士族大家们……甚至要不是请她来此抚琴的缘故,可能她连进入正厅的资格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哪怕李月白坐在末尾,外面也围了好大一圈人。 不为别的,还就是为看一眼这位李美人的容颜。 又过一刻钟,差不多该来的客人都来齐后,任家的家主任行思走了出来道:“今日犬子任番大婚,诸位能来……任某感激不尽!” 话罢,当即有人道:“还请任老爷把令公子请出来吧!今天他可是主角啊!” 但其实这些人更多的是想婚礼开始后,一听李月白琴音。 可任老爷神情却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在向着尴尬一笑后道:“好吧!那我让人去叫他!” 不多时,任番在两个任家仆人的拉扯下走了出来。 从面相上看,任番长的白白净净,倒还算一表人才。 可此刻的他像是受过刺激一样,显得痴痴傻傻口中含糊不清说道:“你们……放开我!我……我就是和头猪结婚……也不会和那女人结婚!我……我不要!” 李月白不太了解任家的事情,而是看向身边的洛樱小声道:“姐姐,这个任番以前就是傻子吗?” 洛樱摇头道:“以前不是,人还挺聪明。怎么现在就傻了……” 似是察觉到了众人看向任番的诧异目光,任行思叹了口气解释道:“前段时间犬子受了惊吓后就成这样了,听说是冲喜能治好他这癔症!我就安排了这桩婚事!” 众人点了点头姑且相信了他的这个说法。 紧接着,新娘在丫鬟的搀扶下也走了出来。 只是李月白注意到,搀扶她的那两个丫鬟体格都快赶得上成年男子了。且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这新娘是硬生生被人抬了出来。 而且,新娘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脖子上都裹有丝巾。 随即一股更刺鼻的香料味道也从新娘身上传了出来。 且除了香料的味道之外,嗅觉异于常人的李月白还在新娘的身上分辨出了另外一种味道——那是尸臭! 这时,有人窃窃私语私下议论道:“这新娘怎么在哭啊?难不成这么快就想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