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观并没有什么变化,沈书仪在前面逗留了一会儿就去了后面。 沈书仪看这棵又高了几寸的树,纤纤玉指抚摸着树干,扬头看上面不曾褪色的荷包。 “已经有整整二十四个了,加上这个就二十五个了。” “谷雨,拿油纸来。” 把手上的荷包仔细盖住,她循着梯子爬了上去,把它挂在新长出的枝丫上。 “长乐无极。” 芒种扶住她的手,“世子妃,小心点脚下。” “嗯,走吧去前面。” 沈书仪回头看了一眼满园树木,有些已经有了年岁,粗壮沉稳屹立不倒。 有的在微风拂过的时候也会随着风轻轻的摇摆。 属于她自己那一棵如今已经长成,清风拂过,树叶轻轻做响,枝干不动不摇。 “终究是长了年岁,多了经历。” 沈书仪迈开步子,前往前面的大殿参拜漫天仙神。 日头渐渐过了头顶,沈书仪跟观主见了一面。 “您可安好?” “一切都好。”沈书仪回了个礼,“道长找我可是有事儿?” 观主点头,“贫道这半年已经见过世子数十次了,每一次他都是心事重重,今日您前来,特告知您。” “曾经您求过的符水,世子也每月都让人来取。” 沈书仪一愣,思绪在心间转了几许,她才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离开玄清观,沈书仪眉眼轻蹙,宋恒越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半年宋恒越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不再像曾经一样日日凑到她面前,虽然每日都能见到,可总会在自己厌烦之前离开。 他很多时候都是陪着明宣。 她揉揉额头,那符水是怎么回事沈书仪自然是清楚的,当初她是害怕前世宋恒越重生才给他喝的。 那宋恒越呢。 他在梦境看到了些许画面,又从自己和万宝如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求这个符水干什么呢。 沈书仪靠在迎枕上,不再多想什么。 回到庆王府,庆王妃和宋恒越明宣已经在等着她了,四个人在正院吃了一顿寿宴。 明宣独自回了前院,宋恒越陪着沈书仪到了明月居,进了屋子他拿出袖子里放了许久的东西。 “书书,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祝你芳龄永驻,一世安康。” 沈书仪接过描着花了图案的盒子,“多谢世子。” 看着他眼中藏着的期待,沈书仪还是打开了盒子,里面的花簪静静地躺在软布上。 “挺好看的,多谢世子。” 宋恒越眼睛一亮,露出笑容,“你喜欢就好。” 沈书仪把盒子关上,顺手放在梳妆台上,转头看了一眼宋恒越。 “我听说你这半年经常去玄清观?” 感受着她探究的目光,宋恒越身体微滞,微微点头,“对,去玄清观的路这几年路况不太好,我让人修整一下,所以才经常去那。” 至于其他的事儿他一句都没有提。 不是瞒着也不是不想提,只是不想书书跟着操心。 沈书仪就这烛光看了他许久,心中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她才开口,话音平静沉稳,“嗯,好。” 他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求。 如今这般正好。 中秋过后,沈书仪重新选了四个丫头,名字叫做百合,蔷薇,石榴,菊蕊。 冬至和白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奴婢这就走了,世子妃您可万万保重身体。” 冬至最后选了去外面的酒楼当大掌柜,她本来就厨艺很好,手上有真功夫,一直跟着世子妃也算能够独当一面,想去外面见一方天地。 白露也打算去外面当个大掌柜,虽说远离了是世子妃身边,但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快起来吧,你们也只是出府,又不是真的离开我,不必如此。” 花开花落终有时,人也总是有分离的,凭着她们的感情她也不可能让她们当一辈子的奴婢。 白露冬至正式出府,开始独当一面。 谷雨芒种也升了总管。 新来的几个丫头也伺候周到,毕竟也是从小就在她院子里长大的,沈书仪的不习惯也就是几天而已。 毕竟谷雨芒种还在她身边,每日都能见着。 见她这边全部换了丫鬟,宋恒越也给自己身边的风雷云电放了奴籍。 只不过这二人确实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而且跟着他前途远大,没必要放离在他身边。 中秋没过几日,宫中突然下了旨,宋恒越调离京都,前往北境轮换庆王。 这个旨意一下,庆王妃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就算是调阿恒也是去西南,怎么会去北境呢。 沈书仪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母妃,可是父王身体不佳?” 庆王妃摇头,“不曾听他提起。” 婆媳二人坐在一起思考着,过了一会宋恒越带着明宣从门口走近。 “母妃,书书。” “祖母,娘。” 庆王妃看着乖巧可爱的孙儿,叹了一口气。 “你要去北境,那明宣怎么办?” 并不是没有宋恒越不行,而是孩子能够在父亲身边成长才好。 宋恒越下颌微抬,看了一眼妻子,但她脸色目光如同曾经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也看不出什么。 “母妃,我会处理妥当的,不会让人欺负了明宣去。” 明宣也点头,安抚祖母。 “祖母放心,宫中很好,没有人欺负孙儿。” 他是庆王府的继承人,甚至是唯一一个继承人,怎么可能有人欺负他。 就算是皇上的小皇子和太子府的皇孙都对他态度很好。 庆王妃也是关心则乱,现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也只能接受。 “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了,那你就去吧。” 沈书仪这才开口,“可是北境有动荡?” 宋恒越听着她的问话,点头又摇头,“目前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过金国那边确实不安宁。” 他也万分不舍,可守卫边境是他的责任,父王这么多年都一直在外,该回来休息休息了。 他回答了之后又低了头,他知道书书不会愿意同他一起前去北境的。 更何况那里苦寒,不像西南温暖,他也怕书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