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高气爽。 不算灼热的阳光撒在院落中,把朵朵菊花照得明丽非常,带着秋的姿艳迎风招展。 沈书仪带着宋灵犀走在偌大的后花园中,“侍弄花圃园林自然不需要我们动手,你只需要明确自己的要求。” “一般园林花圃最重要的就是宴会之时,如果是你有社交需求就要牢牢的把控好每一个时节。” 现在的宋灵犀当然不需要,可她若是嫁人了这些就是必不可缺的。 庆王妃坐在高台之上,感受着习习秋风,目光落在那两个妍丽的佳人身上。 花嬷嬷让琥珀摆好屏风,才转头随着庆王妃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世子妃身上穿着一件粉黛兰衣裳,裙角露出那是正红百褶。 修长的颈套着一只碧玺璎珞,圆润的耳垂上戴着同质地的耳坠,头上并没有珠翠环绕,淡淡的点缀着几枝花簪。 “世子妃风仪天成。” 庆王妃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书仪这容貌还只是其次,浑身气度才是卓然。” 沈书仪样貌当然是好的,一张鹅蛋脸,带着些许威严清冷,看上去就如九天上的玄女。 “郡主容貌精致秾丽,娇俏可爱,却也不失贵女风范。” 庆王妃把目光转在女儿身上,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嫩绿色的袄裙,身上戴着的头上插着的全是点缀着宝石的黄金首饰, “她这一身想必是她嫂嫂给她搭的吧。” 能把黄金运用得如此浑然天成,不带一丝俗气,还带着满身贵气的,这整个京都中唯有沈书仪可以做到。 “书仪最常用的就是黄金首饰。” 花嬷嬷点头,“咱们世子妃不愧是由大长公主和淮阴侯老夫人共同教导的。” 淮阴侯夫人何如乔自然不是不好,可是从小泡在密罐子里长大之后又寻到了如意夫君的她有时候思想中还带着一丝天真。 淮阴侯老夫人,沈书仪的祖母当初可是跟着父兄一起上战场的猛人,嫁给老淮阴侯后也是夫妻两人一起叱咤疆场的。 大长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先帝的亲妹妹,见识,气度,行事风格都带着浓浓的皇家威严。 “书仪那孩子当初还是受了一些委屈,可她现在这样也很好。” 庆王妃喝了一口牛乳茶,脸上的笑容飘然。 花嬷嬷给她续上了杯,“小姐,您不要想太多,世子妃如今这样就很好,您看看她的行事风度哪一样不好,整个王府内外都把控得当,这才几年的功夫,这个王府谁人不知世子妃威严。” “就连外面的产业都不知扩增了几倍。” 庆王妃点头,“若不是因为身份原因,那些产业还要更增加几倍。” 可惜他们是庆王府,拥有一定的产业是应该的,但也不能过了度。 “王妃,您可别忘了,咱们世子妃手底下可养着几百上千的伤残士兵呢。” 这些人说是伤残,可是也比平常人勇猛。 庆王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书仪从小身子就不大好,想来也会同她祖母一般威震疆场。” 沈书仪跟宋灵犀绕了一圈,回到高台上请安。 “母妃。” 庆王妃赶紧让人送上冰镇的牛乳茶,“都喝两口吧。” “这都入秋了,这天儿还没凉下来。” 沈书仪拿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手上汗,“这才九月,等一到十月初,这个天立马就冷了下来。” “书仪,你祖母大概什么时候到?” “应该也就是这三两日了,我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她话音才落一会,白露就急匆匆的跑来,“奴婢拜见王妃,世子妃,郡主。”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世子妃,老夫人已经到京都了,如今正在去云阳侯府的路上。” 沈书仪杏眼圆睁。 “这也太快了吧。” “书仪,那你快去吧。” 淮阴侯府和庆王府知道消息的时候,一个身姿挺拔头上没有丝毫白发的威严妇人下了马车。 看着头上那个光亮的牌匾,心里复杂。 “云阳侯府。” 父亲,哥哥,你们若是知道自己努力了一辈子荣耀了一辈子的云阳侯府成了如今这副荒唐的模样可会心痛。 从后面下车的健壮老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含章,进去吧。” 许含章收敛了脸上些许的变化,面色坚毅迈步。 “嗯。” “来者何人,请报上名号。” 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听着门房的问话,许含章冷冷一笑。 她还是,去告诉你们家侯爷,我在祠堂等他。” 说罢,不管已经懵圈的门房,直接进了门,夫妻两人一步一步地往祠堂走去。 过了几息,那门房才惊慌的往正院跑去。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姑奶奶,可也知道许含章的大名,那可是让他们家侯爷闻风丧胆的名字。 祠堂的守卫看到人本要拦截,可仔细一看都默默地让开了路。 “姑奶奶好。” 许含章推开祠堂的大门,看着光亮不已的祠堂摆着的无数牌位,她从旁边抽出香点燃。 “列祖列宗在上,许氏含章今天前来,既是祭祀,也是请您们做个见证。” 把香插入香炉。 她抬头看着那几个眼熟的牌,嘴角抽动,眼神带了一丝悲伤。 “父亲,哥哥,你们会不会怪含章这些年不闻不问。” 云阳侯府是她的娘家,她和父亲哥哥一起为许氏的荣耀征战疆场,嫁人之后,又和夫君一起保家卫国。 可是哥哥和精心教导的侄儿战死疆场,她本想让二侄儿继承父兄遗志。 可哪里知道,那个以前可爱非常的孩子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别说继承遗志,就连上战场都不敢。 她原本想要把他掰过来,可得到的话语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出嫁的姑奶奶。 她应该好好的待在淮阴侯府,而不是有事无事操心云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