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全然不在意又很敞亮的模样,周扶茵和崔兰溪也很替她高兴。 如意郎君难求,也没法求,可如意生活还得自己去创造。 沉迷于得不到的东西,从来不是她们的作风。 踩着薄雪吱吱作响。 “姐姐,你不要再训斥我了,都多久的事了,我都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了。” 娇俏又傲慢的声音传来。 沈书仪一愣。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只听另一个柔弱又带着坚硬的声音传来。 “我如今都如履薄冰,你倒是自觉一点不要再惹祸了,我能保你一次还能保你二次?” “姐姐……”一声姐姐九转十八弯。 “好了好了,我这次好不容易想办法把你带进来,可不是让你来惹祸的。” 镇国公世子夫人如今没有显露在人前的那副娇柔模样,虽还笑着但是眼睛里都是愁。 她嫁过来这么久了,还一点管家权没有碰着,所有的都被那个老婆子和二房那个女人占着。 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可怡,你前次乱说话都被庆王府警告了,以后可不要口无遮拦。” 她可不想妹妹在镇国公府得罪人。 周扶茵和崔兰溪本来都要往外面退了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看向面色淡淡的沈书仪。 ‘怎么回事?’ 沈书仪拧着眉毛,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已经听出来了,那被称作妹妹的就是前次她跟宋恒越在芳草园遇到的,那个说她是靠家世才能嫁给宋恒越的那位小姐。 只听那边还在说。 “今日庆王世子妃也来了,你就乖一点躲着点儿。” “哼,躲着就躲着嘛,什么庆王世子让父亲母亲管教我,我看就是那个女人不服气。” 沈书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端庄,崔兰溪‘嘶’一声,赶紧转过头去。 句句踩到沈书仪的点。 她为那个女的点蜡。 “哼,庆王世子风姿卓越,气宇轩昂,又有逸群之才,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都怪那女人,借着世子的名号来打压我。” “说不得就是我说的那句话戳了她的心,但我也没说错呀,当初要不是表姐嫁了荣阳伯,还有她什么事儿。” “至少人家有那个命,庆王世子妃可是淮阴侯嫡女。” 崔兰溪怒哼一声,沈书仪拉住她,“走。” 一次也就罢了,这两次三次的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呀。 周扶茵也被拉着走但是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冷。 “书仪,那位世子夫人娘家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在这京都都没有名号。” 沈书仪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邹氏是吧?” 崔兰溪点头,“嗯,是姓邹。” 今日是镇国公夫人的生辰,沈书仪还是比较尊重她的,也不想在宴会上把事情闹起来。 那邹小姐,虽然口口声声都是说要不是她表姐嫁人可没有自己的份,可是语气里的酸气都快露出来了。 又是宋恒越的爱慕者。 崔兰溪冷哼一声,“井底之蛙。” 一个六品小官家养的女儿这么娇纵,哪里又懂得京中真真正正的贵女们的手段。 沈书仪当初在众闺秀之中可是头等的人物,配皇子都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庆王府地位高超,宋恒越还娶不到沈书仪呢。 “真是无趣。” 沈书仪心中自然没有多生气,她的心还没有那么小,别说那邹小姐,就是她姐姐,她都不放在心上。 回到前面,见到镇国公夫人,沈书仪也言笑晏晏,见到她身边殷勤伺候的邹氏,只问。 “这就是世子夫人吧?” 邹氏小心翼翼抬头看,被容光所摄,也觉得庆王世子妃眼睛里带着冷意,压下心中突然冒出的惧意。 “是我,拜见世子妃。” 世子夫人连诰命都没有,对上亲王世子妃这个品级的,只有乖乖请安的份。 沈书仪坐在旁边,喝了口茶,才说。 “起吧。” 转头就对旁边看着邹氏不满的国公夫人说。 “夫人的儿媳个个都这样出色,我还记得王姐姐的音容笑貌,如今物是人非,让人感叹。” 不等国公夫人说话,便挑头,对着还来不及隐藏自己惊愕的邹氏说。 “对了,怎么不见令千金?听闻她早产,多可怜的孩子,真让人心疼。” 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瞪了眼喏喏的邹氏,笑着开口。 “那孩子身体弱,带着病气,若不是怕冲撞了世子妃,也该让她给你请安的。” 沈书仪心下感慨,却也说。 “是吗?那估计是随了世子夫人体弱,我看世子夫人这身体也该好好看看了。” 其他便不再多说。 看她又悠闲的喝茶,国公夫人就知道她今日也就说到这了,眉眼的笑容真切了不少。 看样子是邹氏这个不成器的人得罪了她,庆王世子妃向来八面玲珑,轻易不与人为难的。 “是该找人给她好好看看了。” 沈书仪也笑了起来。 至于邹小姐,沈书仪提都无意提起。 邹氏战战兢兢,看着众人又谈笑风生,只觉心中酸疼。 她不傻。 刚刚之前,庆王世子妃还好好的,怎么去个梅园回来就对自己发难。 刚刚小妹说的话,她当时不觉什么。 可如今看世子妃那坦然自若的模样,才觉得害怕。 看着婆母那眼中的冷意,邹氏打了个颤。 这小妹害惨了她。 天色已晚,小雪翩翩而舞,沈书仪刚刚出镇国公府的府门,就遇到了穿着玄色大氅,屹立在风雪中等待的宋恒越。 人多嘴杂,沈书仪只得迎过去。 宋恒越把手上的汤婆子递给沈书仪,又拉住她。 “快上马车吧。” 他神色自然,像是做过千百次一般,沈书仪也像是习惯了一般,转头看向后面出来的好友。 “我先走了。” 宋恒越把人送上马车,向熟识的人打了招呼,跟着上了马车。 “冷不冷?” 他动作快速的摸摸沈书仪的脸,又拉下帘子,“别吹到风了。” 沈书仪不置可否,也懒得跟他演,自顾自的闭上眼睛。 柔面陷入斗篷的细软毛毛中,阖眼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