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二房正式搬出和亲王府的日子。 收拾了半个月,和亲王也完全没有心软,姜云菀以为此事已成定局,大李氏母子俩是铁定要搬走了的。 没想到临了了,大李氏却反悔了。 她要留下来。 让梁宴明带着他那一院子妻妾搬过去,她不走了。 哭哭啼啼的求了一通,她毕竟是和亲王的妾室,和亲王都还在呢,她其实留下来是完全可以的,反而搬出去是有点奇怪的。 和亲王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她留下来。 王妃当场脸色就变了,还以为终于要把这个碍眼的给撇开了,没想到到了这关头还是撇不开,这半个月的好心情都一下子被影响了。 但她又不能多说什么,总不能劝和亲王把人给赶走吧? 那她就得落个不能容人的名声了。 二十多年都忍了,没道理到现在把自己名声毁了,反正梁宴明已经被分出去了,她们母子俩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大李氏这么做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的,她留在王府,和亲王至少还能记得住她们母子,她若是真和儿子一起走了,那才是真正的被撇开了。 她不能容许变成那般模样,如今已经够糟糕的了。 姜云菀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头上还有王妃与王爷两个人看着呢,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操这个心。 所有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杨氏了。 梁宴明渣归渣,但是他不会去主动的折腾人啊。 没了大李氏这个婆婆在头上看着,后院中她最大了,谁还能管着她? 杨氏险些被这个天上突然砸下来的大馅饼给砸懵了,随即就是满满的干劲,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快了几分。 二房分出去的事处理好后,大李氏受了那么大的教训,也安分了下来,和亲王府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平静。 接近年底的时候,姜云菀又收到了家书。 这次除了信件以外,姜云齐还给她寄了十来车的酒,是特意请了镖队从江南运过来的。 姜云菀收到消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先把姜云齐寄来的信看了。 信中说,他与姜老爷子第一批制成的酒已经出来了,一出来就马上给她这边送了十来车过来。 信纸上的字龙飞凤舞,写信之人的激动几乎要从纸上飞溢出来了。 一向冷静的姜云菀这会儿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脸上尽是喜悦。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还不止是银子,这要是运作的好,还是姜家另一条向上的路。 大梁朝上至皇亲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爱酒,就是很多贵族女子也是会小酌怡情。 同时因为酒风盛行,大梁酿造的酒还是往外销的最好,给朝廷挣的钱与丝绸不相上下,乃是朝廷赚钱的重要物资之一。 官府许百姓自酿酒,但是酒曲得去官府去买并且要报备,同时还要征酒税,酒税很重,几乎占酒价四成。 但对酿酒的百姓而言还是挣钱的,桃花村的桃花酿便是村民们最主要的收入。 如今姜家掌握了完全在大梁朝所有酒水之上的酒,这是一条快速能让姜家发达的路子,要比起靠姜秀才升官或者靠姜云深科举后入朝都要更快的路子。 若不是她嫁到了和亲王府,有了这个大靠山,姜云菀根本就不敢把这东西给拿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一无所有的姜家,那便是祸不是福了。 前世女主会拿出来,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段淮川已经与梁宴礼成了至交,女主也已经嫁给了段淮川。 也同样是有和亲王府做靠山,她才能凭此彻底的起来,后来一步步的壮大。 想到此处姜云菀笑了笑。 这一次,这个大靠山被她捷足先登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梁宴礼的了,毕竟姜云齐往京城捎信还是走的他的门路,梁宴礼虽然不会去窥探妻子的家信,但是有个什么情况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晚间梁宴礼回来看到还未歇下,正一脸严肃等着他的姜云菀,步伐停顿了一瞬脸色柔和了下来,走到她身边问:“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姜云菀很少在面对他的时候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姜云菀抿了抿唇,斟酌着言辞:“今日哥哥给我寄了信过来,说了一件事情。” “哦?”梁宴礼挑了挑眉,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遇着什么麻烦事了?” 姜云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不是麻烦,相反可能是一件大好事。” 梁宴礼闻言像是松了口气,作出洗耳恭听状。 姜云菀大致的把蒸馏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说此酒是姜老爷子给研究出来的。 以前就研究了许久,也就是最近才彻底的制成,并且给她送来了十来车。 “此事当真?!”梁宴礼听她说完不由惊讶的站起了身来,他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情况,可见此事对他的震惊。 他是知道姜家寄了酒来,但也只以为也就是桃花酿那些,却没想到姜家不声不响的给弄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姜云菀郑重的点了点头,起身去一旁取出了一只酒壶并一个酒杯,给梁宴礼倒了一杯酒。 “你尝尝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梁宴礼接过,轻抿了一口细品其中滋味,随即把一整杯酒都慢慢的喝了。 随即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了起来:“果真如此!” 他是爱酒之人,品尝过的美酒数不胜数,但凡是大梁朝叫的上名号的美酒他都品过,喝第一口的时候便察觉出了其中的差距来,刚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一杯酒喝完这才确信。 这酒烈得很,不仅烈,也不失美酒的香醇。 这其中其实是加了姜老爷子的一些巧思的,光烈不香的酒在他那里称不上美酒,也是因此,这才弄了这许久的时间才完全制成。 梁宴礼几乎是一瞬间就把之后要如何以此把利益最大化给全想到了,比起银钱,他更为看重的是这件事情他能在朝中所获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