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有安山长留下了还是他夫人也还在?”姜云菀问道。 幽兰听明白了她想要问什么,立马回道:“安夫人和那位姑娘都还在的,世子妃可是要前去拜访?” 姜云菀点了点头:“毕竟是长辈。我记得阿爷给我准备了一些没那么醉人的桃花酿,去寻两坛来。” 安家什么样的锦绣富贵没见过,她要是拿其它的贵重物品做见面礼,人家不一定能看的上眼,她还白白损失了好东西。 还不如就这样送些寻常但又能代表她心意的礼物,反而要好些。 幽兰点头应下,与姜怀英一道快步走了出去。 姜云菀让朝颜给她找了一身素净些的衣裳,也没多戴首饰,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的。 姜芳舒在一旁有些插不上手,站在一旁有些忐忑。 姜云菀转头看向她:“芳舒,你去把我的嫁妆单子重新整理一番,然后到时候去找小禄子看看咱们这边要安排几辆车,也能有个章程。” 姜芳舒与姜怀英二人都会识字,姜芳舒还在数算方面也不错,这样的事情交由她是最好的。 姜芳舒听到自己也被安排活干了,还是比较重要的活计,立马喜笑颜开答应下来前去忙去了。 待幽兰她们去寻了酒来,几人一道往安夫人暂住的客房而去。 梁宴礼临时租的这宅子,虽然已经是桃花村很体面的宅子了,但顶多也就算个二进的宅院,并不是很大。 姜云菀带着人从后院走去前面的客房也没几步路,前院原屋子的主人种了几棵不同的果树,还有一个葡萄架,在这炎炎夏日,也有些阴凉之处。 安夫人与安寻雁这会儿就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着,母女俩正低头在看着什么。 还是旁边的丫鬟提醒,安夫人与安寻雁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姜云菀笑意盈盈的行了个礼,正要说话,礼行到一半便马上被安夫人眼疾手快的给扶住了:“这便是咱们的世子妃吧,真真是个神仙般的人儿,你这礼我可受不起,还是快些起来吧。” “夫人谬赞了,夫人是长辈怎么会受不起?”姜云菀面色不变,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手,依旧把没行完的礼给行完了。 安夫人这次倒是没拦,上下打量了这位最近大出风头,以一介小小秀才之女的身份高嫁给和亲王世子正妻的新世子妃。 确实生了副好相貌,也难怪能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但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美则美,却美的轻浮。 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姑娘做个妾室倒是差不多,做正妻属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比起自己的女儿来,实在是差的太多。 “原该早些过来的给夫人见礼的,拖到这个时候实在是失了礼数,还望夫人莫怪。”姜云菀也没扯什么借口,正儿八经的认了自己的错处。 “哪里的话?子恒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之间无需在意这些虚礼。”安夫人笑着说道。 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夹了自己闺女一眼,这人都到面前这么久了,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是打量谁看不出来她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吗? 安寻雁今日已经换回了女装,端坐在那时,还是很有大家小姐的派头的。 只是一双眼看向姜云菀时,还是没能藏住里头的嫉恨。 见娘亲警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走上前去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妃。” 想不到子恒哥哥居然喜欢这样的,真是肤浅! 安寻雁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水,一颗心这会儿都被泡在醋里了。 “不必多礼,这位姑娘是?”姜云菀只做不知,有些疑惑的问道。 毕竟昨日的安寻雁可不是这副打扮,谁知道她是谁。 “这是小女寻雁,这丫头被我们给惯坏了,有些没规矩,世子妃多担待。”安夫人介绍道。 嘴上说着多担待,但语气却漫不经心的。 “夫人不才说的吗?咱们之间无需在意这些虚礼。”姜云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并不把她轻视的态度放在心上。 安夫人这会儿倒是高看了她两分了,能面对轻视面不改色,她刚刚看她行礼,在礼仪规矩上面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确实不像是一个出身乡野的姑娘。 也是,若是光有美貌的话,也不能完全让梁宴礼那样的人倾心。 “坐下说话吧,我刚刚正与雁儿在看她新作的画,世子妃来的巧,不如一起看看?”安夫人笑着转移了话题。 姜云菀顺势在空着的一张石凳上坐下,安寻雁原本听到母亲要给她看自己的画心里还有些不乐意,但一想,料她这乡野村姑也看不懂什么画。 索性便放任母亲拿起她的画交由姜云菀手中,看向她多少带着些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她就看看这村姑怎么丢脸吧。 姜云菀低头看去,这会儿倒是对安寻雁这才女之名当了几分真了,画上画的就是桃花村的田野乡间,用色大胆,线条流畅。 大多数的山水画或者乡野画作都是讲究一个水墨般的清淡雅致,这画却跳出了这个框架,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与想法的。 若是一直生活在桃花村的姜云菀可能对画作并无太多的赏析能力,但是前世的她为了在后院争宠,什么东西都铆足了劲去学,知府二公子是个文人,爱琴棋书画,她便也特意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去钻研,所以她是能看出这画作虽比起那些大家来稍显稚嫩青涩,但是灵气十足,称的上是幅好画。 姜云菀按照心里想法说了几句,看向安寻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敬佩。 才女之名当之无愧,她是羡慕她这样的姑娘的。 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反正身后有足够的资本为她担着,她所追求以及向往的不就是这般吗? 安寻雁被她夸的脸一红,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憋屈极了,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 她能看出来姜云菀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她,并不是在演戏作假。 也正是如此,她才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了。 姜云菀笑了笑:“这只是我一些粗浅的理解,云菀见识有限,对画作的见解也只是跟着父亲看过一二,若有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安寻雁撇了撇嘴:“还凑合吧,别的不说,你还是有点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