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忍不住惊叹:“此天赐神机实乃体贴之至,绝无世间邪魅之姿。” 这非虚言,自始至终,系统未曾强制过凌风分毫。最初的任务危机微薄,奖励丰厚异常。之后的任务里,倘若凌风不怕折损愿力源泉,实则可对自身认为险象环生的召唤说不。 只因凌风稍显顽固,自初始未有过一次违背呼唤之举。 纵然系统冷情,行事诡异,对待宿主诚然呵护有加。 任务留存一周,凌风并无急于接取或舍弃之意,可返回深研后再做定夺。 凌风慢享佳肴,直至八时许,荣山方才喘息连连步入。 “怎会耽误这般许久?”凌风好奇问及。 荣山未答此题,反奔至一旁,捧上几碟烧烤,狼吞虎咽起来。 凌风讶异地问:“怎的,你不再减肥了吗,此刻竟全然放开?” 荣山并未抬首,仅回应道:“没错,是时候放开了,何需瘦身,这辈子都难有寸进。” 听其语气异状,凝眸细视,这人身躯似乎更为壮硕,难道终于甘于自我沉沦了? 宴席中气氛压抑,荣山心中藏着秘密,一心只顾进食,似是要补偿之前的缺席。 凌风感察觉其心情有异,却未能从问答间探知究竟,只能默不作声。足足过了半晌,荣山才搁置手中的筷子。这汉子打了饱嗝,擦拭嘴角的油脂,转向凌风:“出发吧,我带你尝尝酒馆里的佳酿,我这里有一间上好的酒肆。” “喝酒?何来如此突兀?”凌风愈发惊疑。 “既是兄弟,不必多问,今日陪我畅饮至醉如何?”荣山搭肩而道。 必然发生了事故,难不成情场失意? 作为好友,在关键时刻定要并肩前行。加之酒肆之旅,凌风决不退避。 凌风致电家中,告知夜晚将外出与友畅饮。凌家教子宽松,故双亲对于夜不归家并不责怪,至多便是蔡研略作关切之语,留意安危。 随荣山乘车至一间名为男儿本色的酒馆,入门,震耳的节奏即令凌风肝颤。他初涉此境,未曾想九点的喧嚣竟如此浓烈。 荣山牵引着凌风穿过挤挤攘攘的舞池,抵达一座大雅间。此间位置正对舞池,清晰可观台上的美女表演,当属绝佳之地。 凌风望向能容纳十几人的雅间,翻开酒单,那串串阿拉伯数字令其对荣山言道:“仅有两人,未免奢侈了些?” 即便凌风售卖黄金获利颇丰,但这等消费恐怕令他积蓄锐减半数。 “无需顾虑,莫推辞,想尝何种酒尽可点选。”荣山慷慨道。 “罢了,还是收敛些好,否则日后恐难以回请。” 父亲从小教导,交友之际,欠他人情无妨,若非必要,不可欠金钱之情,友谊易断。尽管此处喝酒花费不菲,但以凌风之资,尚能负荷,无非再去珠宝店和典当铺赚上一笔罢了。 荣山却摇头:“何须客气,这是咱的地盘,岂能让朋友客气。” 凌风:…… 妈啊,此刻方想起,他先前言辞:“我有一家上好的酒馆”,而非“我知一间上好的酒馆”。 万般无奈的财主啊,凌风决定今日让此人一败涂地。 被荣山的豪迈触动,凌风亦未再多推托。那些奇特美酒之名令其如陷迷雾,也不知为何物,唯有听说过xg习ng玛丽。 心怀好奇,凌风点了一杯品尝。 荣山显然熟稔此地,径直叫了瓶威士忌。 凌风拿起那杯赤色的xg习ng玛丽,轻酌一口,却只感到些许酸涩,并未品出浓郁的酒香。果然名副其实,此类鸡尾酒仅在色彩新奇中寻得刺激,比不上一盏纯橙汁。 荣山显然心事重重,一杯接一杯,瞬即面泛嫣红。 凌风并未追问,荣山有话要说自会直言。若他不愿开口,即使凌风询问…… “凌风,知我邀你喝酒所为何事吗?”荣山突兀提及。 凌风:…… 胖友你的坦白过于迅速,这尚未点菜已醉成了这样? 可荣山既然出言,凌风怎敢不听,附应道:“何故?莫非情场失落?” “哪有什么失落,我想我此生再无失恋的机会。凌风,我命在旦夕。”荣山哽咽道。 “何谈此等玩笑,别以性命相戏。”凌风惊讶回言。 “但愿是戏言。几日前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脑内发现肿块,扰了荷尔蒙分泌,我才无论如何健身也无法瘦去。我已经尽力了,不敢食一物,不曾松懈片刻,深夜的苦楚竟是徒劳无功。呜呜呜!” 话落,荣山竟泣不成声。 多亏音乐噪声足以掩饰,否则酒馆里众人皆能闻声。 “确确诊了吗?仅凭影像诊断不能辨良恶?” 凌风在医院曾多次接受检查,略通此道。 “需手术切除方能确诊,但风险太大,我无法断定是良是恶,可不论如何,不做手术我必死无疑,动手术又极大可能会丧命,终究难以逃脱厄运。我不想走,才十八岁的我,我未曾作恶为何遭此劫?!” 荣山声嘶力竭的呐喊,凌风也不知如何抚慰。以荣山的财富,必请最优秀的医者,然而某些手术的风险难以凭金钱消弭。 难怪荣山情绪崩溃,历经高考,身在豪门,何人愿在此年华陨逝? 凌风摩挲下巴,始用心思忖一个抉择。 并非是否施援之忧,救助定是义不容辞。荣山是个值得称赞的朋友,唯体重略有偏差,实无其他瑕疵。他们相识虽短暂,但凌风视其为肝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