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泪水成林

二月十四日是情人节，管子征接到赵成功的电话，赵成功说：“你快来店里，那个画飞天的女顾客想见你一面。”管子征听他的语气里充满的兴奋，还有说不出的激动。在很久以前，管子征也这么说过话，后来他记不得是哪次了？管子征搜索一下回忆，还是想不起来。 进到店里，浅紫花在那里临摹一幅画《日出》，管子征悄悄在她身后，看着她画的出神。管子征突然拍了拍浅紫花的肩膀，浅紫花惊得跳了起来。浅紫花看着管子征笑吟吟的，生气道：“别吓我啊。正认真着呢。” 管子征找了个椅子坐下，侧过脸看着店外的街景，街边有香樟树，一颗有一棵，上面总是落下黑色的果子，一些喜鹊啊，乌鸦啊，麻雀啊停在香樟树上，啄那些黑色的果子，没一会儿，果子一个个落地了。想是一个个黑色的小雪子。 车与行人川流不息，因为这里是闹市区。管子征突然想起了小紫，彼时的小紫也跟他在这里闲逛，小紫说话总是带着某种激情，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不能失败。 小紫啊小紫，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管子征眼神突然忧郁起来了。 在去赵成功的店里时，路上有个人拦住了他，给他一个传单。管子征看着传单上写着冤案一件。那个人是一个小男孩子，眼神坚定，大约十六岁的样子。文都市是个奇怪的城市，有天堂有地狱。小男孩子就是属于地狱的。他说：“你好吗？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一些丑恶的真相。” 管子征知道后面的故事一定让人难过和绝望。他把传单还给了小孩子，他说：“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叫无能为力。因为我的故事，也是绝望。” 小男孩子说：“我不绝望，我还有希望，只要我坚持住了。一定能看见希望的。” 看着小男孩子的眼神，管子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妥协呢？想想他就头疼，他立刻跑远了。站在赵成功的店门口，他回想着那个男孩子的话。难道我错了，我的妥协是错的，我的苟活是错的。 我应该去救救小紫，我应该不放弃我的父母，去监狱里看看自己的父母，而不是仇视父母。 想到这里，管子征坐在门口，心里难过，哭，当然哭不出来了。只是难过。 这时候，赵成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进来吧，我的那位顾客等你呢！” 管子征进去，在赵成功的一个会客厅里，陈默默注视着他。陈默默很漂亮，甚至有点惊艳到了管子征。管子征问道：“你就是那位飞天画的主人。” 陈默默眼里有点失望，因为管子征不是她要找的人。陈默默和气的说：“你画出的那副飞天画，我很满意，而且，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画出来的，还是以前看过此画的原稿。” 管子征说：“我看着我的一个女孩子，她弯腰摸小动物时的样子，我觉得很契合这幅飞天画，所以我灵光一闪，就用这种方法画出来的。” “好一个灵光一闪啊！你画的很好。你有什么故事吗？看你眼神忧郁的。” “你知道的，我有个前任女友，她是魔族，她杀了人，我却无能为力。我甚至想妥协，忘记这些。” “我也是魔族。”陈默默微笑道：“但是我不偏执，我找到了爱，所以不像普通的魔族那样嗜血。” “你是说魔族还有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啊。”陈默默呵呵笑道：“只是你的女友，估计杀人啊了，比较危险。” 陈默默注视了管子征许久：“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不是人类该有的味道啊！也不是天界的味道，更不可能是魔族的味道。” 管子征沉默了，他许久说：“我有点无能为力，关于我的女友。” “卑微的人啊！”陈默默笑了：“不过多谢你的画。” 陈默默又说：“你不觉得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但是说不出来哪里厉害，我有点会占卜，给你算一下。” 陈默默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然后突然睁开双眼，说了句：“你会改变这个世界！不止一点点。” 陈默默又问：“你是不是有净化之心？” 管子征一怔，说：“你怎么知道的？” 陈默默笑了：“净化之心是好东西。”然后起身走了。陈默默当然知道净化之心是什么？每个拥有净化之心的人，都会重启世界，但是前提是自己的生命将消逝，就是死亡。当管子征愿意去死时，净化之心就会重启世界，还给世界一个机会，世界总会毁灭，但是有了净化之心，就会重启，拖延毁灭的时间。但是，管子征肯牺牲吗？这是个问题？ 所以，陈默默笑而不言了。 陈默默走了，赵成功问管子征：“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觉得啊？” “我感觉我恋爱了。” “啊？！恋爱了？谁啊？” “就是那个飞天的女主人，陈默默。” “她……确实挺漂亮的。” “你也如此觉得？我觉得我该不该去追求她呢？” “不是的，我觉得她对你没有想法。” “你知道的，我的爱不是拥有，我只是觉得我该爱她，但是不一定要拥有她，单恋着也好啊。起码有种希望的感觉。我觉得生活盎然！我不是白痴，我知道我希望她，只是单恋着她，不去拥有。因为我不配拥有她，好好爱就好了。多一种思念。” “你好傻啊！” “没有了，我是个失败者，但是爱不代表拥有，但是爱她的心是我的选择，爱不爱是我的事情，但是拥有不拥有是两个人的事。我只要单恋着她就好了。”赵成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带着他的忧郁的眼神。 管子征莫名其妙起来了，他拍拍赵成功的肩膀说：“你也苦啊！” “是幸福，另一种幸福，不是痛苦。有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爱，而我找到了。”赵成功苦笑道。 管子征唉了一声，说：“要不要出去吃点什么？” “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幻想着什么？我一个人去自己的办公室里想。我喜欢这样。”赵成功走了。 管子征看着他的背影，像一棵苍穹与天地的松柏。管子征突然有点感动起来了。他出门时，浅紫花拉住他，说：“要不要逛街呢？” “喝点吃点？” “还能干嘛？就是这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