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清自己的情感

“你想说，你需要时间去分辨、梳理，看清自己的情感。” “你敢于向我倾诉内心，我深感欣慰。” 方一凡带着一丝宽慰的微笑说道，笑容渐渐消散，他认真地问道： “然而，陶子，你能预知需要多久才能认清这一切吗？” “一月？三月？一年？” 方一凡每提一个期限，黄芷陶的脸色便黯淡一分。 “或是再一个四年？抑或一生？” 方一凡轻描淡写的问句，却如雷霆一击，让黄芷陶彻底情绪崩溃。 她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眼神黯淡，却有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所以，你要放手了吗？” “为何在无望之时，你对我钟情四年？” “如今我已给你机会，为何又要放手？” 黄芷陶泪水滑落，满心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发现，我已无法为你做得更多了！”方一凡轻声道。 黄芷陶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方一凡。 “我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才争取到追求你的机会。”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赢得你的心？” “毕竟寻常的追求之道，四年内，我已尝试无遗。” 方一凡一脸落寞地问。 “……” 黄芷陶身躯一震，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事。 难怪誓师大典后，他不再主动找她。 是因为不知所措吗？ “当我得到机会，却困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想不到，一丝一毫也想不到。” “四年光阴，我舍弃了尊严，誓师大典那天，我甚至可以舍弃前程。” “我还能舍弃什么？” “总不能为了喜欢一个人，连生命也不要了吧？” “我似乎做不到如此极致。” “那一刻，我感觉我真的失去了你。” “我没有放弃你，我只是放弃了我自己。” “我想换个对象去喜欢，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毫无价值，不值得被爱。” 方一凡惨淡地轻笑，眼中渐渐泛起泪光。 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所有恋情都在曝光后灰飞烟灭。 前世的他，从未体验过被人喜欢的感觉。 黄芷陶看着方一凡的眼神，那里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期待与绝望。 她心头一颤，怔怔地看着方一凡。 这一刻，她明白，她真的失去了方一凡。 失去了那个始终围绕她转，把她捧在手心，那个深爱她的方一凡。 “那我祝你好运。” “祝你下一个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你。” 黄芷陶含泪哽咽，强挤出笑容祝福。 她的心，如针扎般疼痛。 这份痛告诉她，她喜欢方一凡。 只是，她醒悟得太晚了。 哪怕早十分钟，结局也会不同。 “我可以拥抱你吗？”方一凡带着一丝恳求说。 “好。”黄芷陶轻轻点头。 这是最后的告别吗？ 她仰起头，眼泪仍不断落下，心痛愈发剧烈。 在誓师大典前，她曾庆幸还有一年时间，能摆脱方一凡的追求。 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她却已无丝毫喜悦。 十余载陪伴，四年痴恋，瞬间化为乌有。 快得让她猝不及防，来不及挽回。 “你闭上眼睛，否则我会有尴尬。”方一凡自嘲地笑道。 “好。”黄芷陶缓缓闭上双眼，满眶的泪水瞬间倾泻，湿润了整张脸庞。 方一凡见状，所有的悲痛、哀伤、期待与绝望皆消散，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一番铺垫，置之死地而后生，成败在此一举…… “陶子，我似乎未曾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你。” “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于是把它写成了一首曲。” “原本打算追到你时唱给你听，看来已无 在无尽的轮回中，曾有无数网络情缘如梦幻泡影，破灭于现实的残酷，乔英子、白依依，皆是其中一缕尘埃。 最终，方一凡的思绪停留在黄芷陶的倩影之上。若此番真要错过，他将永失黄芷陶矣。 一股莫名的灵力在方一凡心海翻涌，无需任何音符，他缓缓启唇，清唱起这修真之曲： “无人共我饮仙酿，” “无人告知夜已深邃，” “无人问及灵丹温热，” “无人伴我共赏黄昏。” 如山涧清风，天际初阳，带着淡淡的哀愁与孤寂，给人以慰藉，却又引人黯然。 黄芷陶身躯一震，这首歌不是表达对她的爱意吗？ 若是爱她，为何歌词中充满如此孤寂与忧郁？ 难道，这便是方一凡四年间的内心独白？ 爱她，一直是他一个人的修行？ 似乎……正是如此。 黄芷陶心头微颤，紧握成拳。 这是方一凡为她谱写的曲，是要告诉她他的孤独与辛酸吗？ 未待她细思，方一凡的下一句，让她怔愣在他怀中，不知所措。 “他对你情深似海，穿越八千里风尘。” “他对你思念如狂，犹如雨落南极洲。” “他对你痴心不改，如珊瑚沉于碧波底。” “他对你深情款款，不问归期，跨越万里。” 黄芷陶止住的眼泪再次盈眶。 风行八千里，是否寓意他四年间跋涉的漫长道路？ 雨落南极，是否暗指她心如寒冰，难以消融？ 如此直白的词句，黄芷陶岂能不解？ 然而，越是理解，她的心就越痛。 她初次领悟，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 “他对你如盲人观哑剧。” “他对你如诗人落笔不畅。” “他对你如日升日落，无尽循环。” “他对你如乐章不倦，乐此不疲。” 方一凡在耳边低吟，歌词令黄芷陶瞳孔骤缩。 盲人观哑剧，不正是方一凡十年单恋她的写照？ 她虽非盲者，却无视方一凡的种种付出。 不尽人意的单恋，却如日升日落，无法停止。 无论遭受多少拒绝，方一凡始终乐此不疲，与她有说不完的话。 四年时光，方一凡的执着追求在黄芷陶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那些曾让她感到困扰的纠缠，如今化作美好的回忆。 要有多深的爱，才能做到如此？ 黄芷陶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这四年，为何她未曾察觉？ “他对你情深如斯，故能厚颜无耻！” “他对你思念如潮，时刻挂念于心。” “他对你珍爱有加，捧在掌心呵护。” “他对你深情至极，不愿虚度光阴。” 黄芷陶听到此处，感觉心中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每一句歌词，都是方一凡对她的爱意。 厚颜无耻，时刻寻找她，将她捧在手心，渴望与她共度每一刻。 她曾因此烦恼不已，视方一凡为洪水猛兽，认为他毫无尊严。 但今日换个视角，回顾过往的点点滴滴。 黄芷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过分。 方一凡所言非虚，她只是仗着他爱她而已。 悔恨与痛苦在她心中交织，泪水如雨般落下。 方一凡并未停歇，继续在黄芷陶耳边轻唱： “他对你情深如海！” “他对你情深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