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坐上琴凳

“我先来。” 魏念琪主动请缨，望向方一凡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挑战。 或许是刚才魏无华的赞誉所致？ 方一凡略感无奈，同时觉得魏念琪颇为稚嫩。 待魏念琪演奏完毕，方一凡不得不承认，魏念琪的十级琴证并非虚得。 功底犹在，演奏得相当出色。 当然，这也与周可人选的并非高难度乐句有关。 “轮到你了，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 魏念琪离座，对一旁的方一凡说道。 魏无华竟连绝对音感的事都告诉魏念琪了？ 他还向魏念琪透露了自己哪些秘密？ 方一凡有种被魏无华算计的感觉。 心中暗想，他起身坐上琴凳，开始读谱，默默计算节拍。 周可人选的这段，为四四拍。 找准音符，方一凡将双手置于待击键位，放松全身， 大臂带动小臂，最终提起手腕，以适宜之力自然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 方一凡微微皱眉，音准与周可人稍有偏差。 但他并未停顿，继续演奏下去。 琴音流淌，方一凡的眉头逐渐舒展。 他明显感觉到，指尖弹出的音符越来越接近周可人刚才示范的版本。 仿佛瞬间打通了音律经脉，脑海中的音符能迅速通过手指呈现。 天才级音乐天赋，灵动十指！ 方一凡演奏完毕，怔怔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上次需十几分钟才能找准一个音，如今他只需两次。 这差距，实在惊人。 看来选择充实音乐大类的修炼体系，以充分发掘他的神级天赋，是正确的抉择。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一旁的周可人震惊地注视着方一凡的手。 她的音乐造诣与见识，方一凡无法企及。 魏念琪的演奏尚可，周可人并不意外。 倒是方一凡，周可人觉得难以言喻。 抚琴是一项需要极高手指灵活性的技艺。 上次周可人确认方一凡拥有绝对音感，同时也确定他对钢琴的陌生，手指相当笨拙。 但这次，方一凡不仅迅速找准音准，手指的表现堪称天才级别。 同一键位，只需两次便能找到绝对的音符。 几乎与她演示时毫无二致。 两次，已是极致。 即便是顶尖的专业琴师，面对未曾弹奏过的琴，也需要先试音。 理论上，无人能在陌生的琴上，一次便弹出正确的音符。 魏念琪的反应比周可人更为强烈，她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方一凡，嘴巴始终未能合拢。 她虽无绝对音感，但自幼四岁起习琴，足足学了六年。 方一凡从生疏到流畅美妙，几乎与周可人并驾齐驱，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正是她最为惊讶之处。 这意味着，方一凡确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不仅拥有传奇般的绝对音感，其身体手指的天赋亦是顶级天才水准。 “你是怎么做到的？”魏念琪忍不住问道。 “顺着感觉走，就做到了。” 方一凡诚恳地回答，他确实如此做到的。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吸收了原主幼年习琴的经验。 否则，仅记住哪个手指弹哪个音符就需要时间。 “……”魏念琪的表情仿佛吞了粪便。 神t顺着感觉走。 这话不是让人难过，而是让人绝望。 这就是天才吗？ 他是女娲娘娘亲手塑造的，而我是鞭子抽出来的？ 魏念琪有些无法接受。 仿佛你用六年光阴专研一项技艺，天才却能在六天内达到同等水平。 这何止是打击，简直是颠覆人生观。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敢与她打那个赌。 一年内，她乖乖与毫无基础的方一凡一同跟从周可人学琴。 一年后，若她的水平超越方一凡，魏无华便不能迎娶周可人。 而且，任何女子想要进门，都需得到她的许可。 方一凡的情况，魏无华并未隐瞒。 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幼时学过一两年钢琴，未考级便放弃。 与初学者无异。 她原本信心满满，钢琴十级使 在那个时刻，是天赋被遗忘，还是后天的灵光乍现？ 周可人出身于修音世家，本能地觉得后者太过离奇，更倾向于相信是前者。 “我的琴技是自修而成，当时并未察觉有何艰难。” 方一凡忽然开口，这是在预先为自己的琴艺造势。 “吉他相对于其他乐器来说，确实较为易学，以你的天资，自学已绰绰有余。” 周可人微微颔首。 得益于幼时的钢琴基础，方一凡再学吉他，无形中降低了入门的门槛。 “凡凡，你的天赋出类拔萃，称你为天才也不为过。” “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艺术考试的专业选择。” “以你的天分，只需三个月的修炼，中央音府的琴道系必定不在话下。” “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向校方引荐，让你在作曲系旁听。” “四年光阴，毕业后无论是海外深造，还是加入顶尖的仙乐乐团，你都能游刃有余。” “凭借你的天赋，只要你愿意付出努力，必将成为一代宗师。” 周可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魏念琪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她学了六年钢琴，自然明白这样的赞誉有多夸张。 她早已从魏无华口中得知周可人的来历。 音乐世家出身，父母皆是国内顶尖的音修大师，五岁便在燕京音府首次独奏。 她本人也是中央音府的毕业生，十年间已成为国内最顶尖仙乐乐团的首席琴师。 如此人物，能给出如此夸大的评价，方一凡究竟拥有何等非凡的天赋？ 她真的能胜过他吗？ 魏无华看着周可人挖自家墙脚，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周可人第二次建议方一凡报考中央音府了。 其实，他也比较赞同周可人的观点。 既然拥有这方面的天赋，又热爱音修，何必去导演系自寻烦恼？ 之前他反对，确有私心。 但如果方一凡真的如周可人所说，天赋异禀，他也不会真的阻止方一凡转修琴道。 方一凡却不假思索，直接摇头拒绝。 他身怀系统，若耗费四年，甚至更久，只专研琴道，绝非明智之举。 况且，有了周可人在音修方面的背书，再加上非学院派的身份。 待他成名之后，传奇色彩将更加浓厚。 如今的社会，一个好的故事，些许传奇色彩，更能让人信服。 “我还是更倾向于学习导演专业。” “我脑海中有很多精彩的故事，我想将它们拍出来。” “况且，以我的天赋，有周老师教导，应该就足够了。” 方一凡笑容满面地说道。 周可人心中轻叹，却不再劝说。 她一直知道方一凡很有主见，她并非方一凡的父母，不能过多干涉孩子的决定。 但方一凡在琴道乃至音修上的天赋，她觉得有必要与方一凡的父母好好谈谈。 随后，周可人不再提及天赋的话题。 毕竟魏念琪还在一旁。 这一晚，直到十二点，周可人为两人快速梳理了一遍琴道的基础。 信息量过于庞大，魏念琪尚能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