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妄想

第122章 念兹在兹

席墨如今这样,真的过分乖巧了。</p>

江潭想不通他到底怎么了,但这样的席墨无疑比前一阵的小疯子更让自己无措。</p>

好像他从未变过一般。</p>

江潭一瞬间有些恍惚——或许席墨真的从未变过。</p>

那么究竟是什么变了。</p>

他将攥紧的左手展开,看掌心纹路浅淡如故,分明未曾易改。</p>

一把嵌着齿印子的指头曲曲伸伸,却不自觉地抚上了攮靠在肩畔的那颗脑袋。</p>

脑袋一颤,没有抬起来,只安安静静地贴得更紧了些。稍后发丝儿总不再发颤,其下掩着的鼻息却愈发深重。又一会儿,江潭便觉自己的肩膀湿了。</p>

……和从前一样。江潭呼噜着那把软软滑滑的头毛,心中感觉愈发古怪。</p>

他袖子像是遮在了蔷薇架上,由那花瓣垂坠的露水浸着,湿了干,干了湿。待到再度干透时,就听席墨叹了口气,小声道,“算啦,先这样吧。”</p>

少年站起身,偏了头去不看人,自己将脸揉了一回,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同凌枢坐在了一处。</p>

江潭:?</p>

凌枢将人瞥了一眼,并未多作理会。</p>

这般缄默地赶了一段路,席墨才似收拾了心情,直起颈子来抻腰揉背地向旁转望几圈,顿然出声道,“长老,这青鸟好像一直在引着我们往归墟那里走啊。”</p>

凌枢闻言一顿,“你确定么?”</p>

“嗯,这地方我或多或少都走过一遍,方向大致是没错了。”席墨思忖道,“不过归墟在鬼界尽头,就算以您的速度也要再过几日才能抵达。”</p>

他朝后一折,轻轻唤了声“师父”。</p>

“依你看,这青鸟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p>

江潭稍加思索,“尚无定论。此影既为死气沾染,其意图便不再为我所知。”</p>

“哦?那换我问问。”席墨言罢,不语入静,片刻后冲着凌枢笑道,“算了长老,咱们打道回府吧。这大鸟可骄傲了,理都不理我的。”</p>

凌枢怔了怔,“此话当真?”</p>

“当真。”席墨支颌浅笑,“或者咱们慢点走,顺道看看鬼界风景也蛮不错。”</p>

凌枢却是听了席墨的话,随即放缓行进速度,任由金钟虚虚浮在半空,随波逐流的小舟一般在逐渐黯淡的光流中微微晃漾。</p>

不消片晌,冲在前头不见踪影的青鸟居然飞了回来。虽只风筝一般在远处徘徊不定,游移之中却是频频回望,好似在催促他们赶快前行。</p>

“长老明智,果然还是要将它捉来问个究竟。这么跟着往深水里头扎猛子可不好玩。”席墨冲凌枢使了眼色,戒子一摩,祭出千秋剑。再一转身揽了江潭入怀,飘萍似的荡开来,同青鸟兜起了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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