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能则学学不成

他脚下一顿，便见老伯那破车拔地而起，直朝着啼哭处冲去。站在原地待了片刻，席墨也有点想哭了。因那灵引中的朱绳依灵力勾出，随着时间流逝只会愈来愈短，最后便要完全缩回去。也不知没了绊线，石傀还会不会听自己的话。</p>

席墨极目远眺，余光中却见一只青红相间的怪鸟飞来。离得近了，看到鸟背上坐了一名面善的清虚弟子，亦是往那哀哭处去了。他便猜测这该是外闻峰来人。那峰主御兽之道，其中弟子皆以异兽为骑，不与别峰同。</p>

又过一会儿，老伯终于驾着车来了，看席墨一脸紧张盯着自己，便没好气道，“拿来！”</p>

席墨忙将灵引递上。那朱绳只余半指长，再作不成软束，故他一直按在石傀腕上，教老伯看了，只能暗骂没用。</p>

“一个两个，非蠢即笨。”老伯咵喳一下将那朱绳扯了老长，自抛了去，在那石傀腕间绕了几道，“上车！”</p>

席墨早坐稳了，听老伯骂骂咧咧了半路，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p>

第12章 不能则学学不成</p>

原那啼哭是服常树所出。此树长了三个脑袋，是琅玕树的天然看护，逢琅玕受损便要放声大哭引旁相助。</p>

而它这次哭，便是因为琅玕之果又给那只鹿蜀糟蹋了。</p>

鹿蜀是约莫三年前蓬莱开道时出现的。那次开道逆了潮信，又因冬日下了罕见大雪，近海薄薄冻上了一层，连许多老行家都不曾看出名堂。只一艘船执意出海，鹿蜀便该是那条船带来的。</p>

它第一次糟蹋琅玕子，给老伯逮个正着，当场就要给它下锅煮了。然而当时恰好掌门在场，这就劝阻下来，最后将这异兽提去了外闻峰，此后便无音讯。</p>

谁料它还能再跑出来？</p>

整个仙洲，就这么一株琅玕树，每次结珠成果，本就少得可怜，哪能经得住这畜生那般糟践。老伯怒发冲冠，当下捉着那外闻峰首座弟子训斥一通，道是再敢将这鹿蜀放出一回，下次便要将他那毕方一并烧了炖汤。</p>

席墨听毕，心中只记住了一件事。</p>

琅玕树原来是在此处。</p>

农令峰实在太大，他此前又被圈在柴园中，因着漫山遍野的灵傀不能擅自行动，只瞅着机会将园子附近的地形摸了透。之前那少许开地耕种的物料，便是他乘着开山之际老伯尚未回来时，按着书中记载，一点点采集的。</p>

而他翻着那些古籍时，亦是从中摘了许多异典奇方。有些闻所未闻的，他看着新奇有趣，也一并记录下来。现在一想，其中几则里头的主料，自己居然都遇到了，就不免起了小心思。</p>

“老伯，那琅玕子都给鹿蜀啃完了么？”席墨装作漫不经心道，听老伯冷笑一声，“拢共不过那么十来颗，吃了一半已是该死，倘使都进了它的肚子，谁说什么也没用了，作肥料赔罪吧。”</p>

席墨不吭声，默默盘算了一路。回去便将自己缝的树皮簿子翻开，按之前摘在其中的笔记，执着笔一例例查找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