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贾三看着纪雀，目色带着冷意。</p>
久清图也默然不语。</p>
他们一直只顾着教她如何修习，教她要保护百姓，教她成为修炼者之后的职责。</p>
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想的。</p>
若不是今日无意中听闻，他们竟不知她内心是这样想的。</p>
是这样……冷漠的。</p>
冷漠的让人胆寒。</p>
似乎所有的生灵在她心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p>
毫不在乎。</p>
她有心吗？</p>
恍惚之间，豆贾三想起了之前龛河时纪雀所作所为。</p>
为了活命，她直接给水鬼下跪求饶。</p>
这放在任何一个修炼者身上都绝不可能出现。</p>
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她脑子里点子多。</p>
现在认真想想，此事不就已经隐隐透露了她根本没有修炼者的气节吗？</p>
无所谓他人生死。</p>
也不在乎所谓气节。</p>
寂生焉听闻纪雀所说，也不由有些意外。</p>
大佬这觉悟……故意的吧？</p>
作为修炼者，怎会如此自私自利毫无同理心？</p>
且……真就是如此的品行，也不可能宣之于口。</p>
这说出来不妥妥让人唾骂的吗。</p>
或者是……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此话说出来会被唾骂，或是她不在乎被唾骂。</p>
这两种不论哪种，都说明她为人并没有是非对错之观，更不提道德了。</p>
寂生焉一时也有些茫然。</p>
纪雀微微偏着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完公南乌铿锵的教训，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凝神思虑的神色。</p>
无数人沉默的看着纪雀，目光复杂。</p>
有审视，有不屑，有生气，有嫌恶。</p>
但纪雀始终如一。</p>
漫长的沉默里，她朝向公南乌的方向，缓缓开口，“抱薪救火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p>
她喃喃重复着公南乌的话。</p>
虽然冷漠无心，但能认真听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观念，倒是难得。</p>
喃喃重复之后，她望向公南乌的方向。</p>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p>
她说得很认真，脸上也没有被人斥责的羞愧。</p>
而是坦然。</p>
她是怎么做到被人当众叱骂还如此坦然的？！</p>
“我没有道义，但不该骂有道义之人。”纪雀认真说着，然后点头，“各人有个人的道，不该因道不同而诋毁迫害。”</p>
这话，是师父曾经跟她说过的。</p>
“你说的很好。”纪雀平静开口，“虽然我不会做你口中那样正义的人，但我以后不会说他们了。”</p>
“废物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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