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下班后，换了一身常服出现。她干净的短发梳到脑后,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飒爽的姿态，笑着跟米萌打招呼，“米园长，晚上好。”</p>
“别叫我园长，我已经被迫卸任了。”米萌笑道，“就叫我名字吧。”</p>
米萌将菜单推向艾达，不过艾达对地星复古菜式基本上没什么兴趣，看到最后还是选了最简单的营养液。</p>
等待上菜期间，艾达主动挑起话题，“米，介意和我说说，为什么不让你当园长了吗？”</p>
米萌便将最近发生的事对艾达说了。</p>
她的语气平静，经过昨天和监察员酣畅淋漓地打架，心中的怒火一发泄，好像就好了很多。</p>
现在米萌脑子里已经没什么情绪，只存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线性思维。她在工作中也经常这样，所以被上下级夸赞“米园长的脾气无敌好”。实际上她只想把问题快点解决，早点下班。</p>
艾达点点头，她压低声音，凑到米萌耳边问：“那你是希望去除omega腺体，对吗？”</p>
——这可不是什么能在公共场合探讨的问题。</p>
米萌坚定地说：“是。艾达，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副作用吗？”</p>
“副作用就是，没有alpha会再爱上你——他们都是直觉生物，闻不到信息素、无法标记，他们就无法产生爱情。”艾达轻声说，“这会对你产生困扰吗？毕竟你和指挥官在交往，你们看起来也彼此相爱。”</p>
米萌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她随即将之摒弃。</p>
是的，爱情很重要，谈恋爱时常会让她觉得世间万物美好。</p>
但是，当爱情阻碍了她的自由，那虽然会心痛，但仍可以舍弃。</p>
“如果他爱我，不管有没有信息素，他都应当爱我。”米萌说，“不然，这叫什么爱？”</p>
艾达笑笑，喝了一口营养液，没有接话。米园长应当是一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不然，她怎么会对alpha这种生物抱有这么天真的想法？</p>
艾达向服务员借来一支笔，在纸巾上写下一个坐标。她说：“米，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再考虑两天，如果真的想清楚了要去除，后天晚上十点，咱们在这个地方见。”</p>
米萌收下纸巾，感激地说：“谢谢你。”</p>
“不客气。”艾达说，“omega帮助omega，愿我们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将这个社会改造得更加平等、自由，alpha、beta与omega之间彼此尊重。”</p>
米萌回到家，疯狂地查找了两天资料，包括“omega可以去除腺体吗？”“omega去除腺体后有什么副作用？”“《信息素管理条例》全文”“omega变成beta后会怎样”……</p>
答案五花八门，米萌惊讶地发现，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p>
不过这种行为是不被政府允许的，论坛和帖子里出现了大量谐音词和“黑话”，米萌一边研究一边阅读。艾达还让她加入了一个小群，米萌颇有“找到组织”的感觉。</p>
去除腺体后，身体上的副作用因人而异。大多数omega会感到激素失调，需要终身服用药物控制。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毕竟正常情况下，每个月的发热期也要使用抑制贴或抑制剂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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